她侧避开路过的侍女，脚步放得极轻，裙边掠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声。

        他正附在书桌上写着什么，白色衬衫的袖口随意地卷起，出干净的肤和一截腕骨。手指握着笔，在纸上飞快地走，像一柄刀轻轻在空气里划着。

        那张脸却披着蜜意以另一种形式追了过来。

        米娅还在等着他拉她近点，等着那双手从肩到腰，等着他说“

        “昨晚的事你听说了？”

        她有米娅的虔诚，有米娅的忠贞。她咬了咬，告诉自己。

        她低看了眼裙子，裙摆长到脚踝，上不像上次那样只包裹住自己的脯，而是穿了件得的长袖。口领口她特意开了低一点，出一小片锁骨，肤上还了米娅从王城带来的香水，味淡，带着点树木的清香。

        她总是不能尽情愉悦，而这次代替尼娅出来提醒她的是那张掺杂了让亚当难以抵抗的面容的脸。

        她松了口气，继续走，期待像热，从小腹往上爬。她想象亚当隔了好几天再次看她时的眼睛，眼镜会弯起来，手会拉她坐下，说“米娅，你来了”。她脸热了，赶紧低，又理了理花簪――不能乱了。

        屋内檀香袅袅爬上墙，他看起来并不准备抬。

        米娅声音轻了几乎听不见，她把门顺手关上，动作小心，仿佛那门后真藏着什么人。

        “坐。”

        自卑的感觉又上来了――尼娅在廷里，眼睛大，口更丰满，男人总围着她转。米娅知自己没她那么大胆，没她那么会笑，她几乎是逃一样地来到了这里，这点她没告诉任何人，甚至她那拥有锐利眼神的母亲都不知。

        亚当终于抬，那双眼睛依旧温柔，却不带一丝私情。

        安洁莉娜卡嘲笑着她，她双手绕在在亚当的肩上，大骑在亚当的上耸动着。

        “嗯。”

        她脸热了热，手按在口，感觉心快得像要出来。

        米娅愣了下――她以为他会说“我等你很久了”或“你今天闻起来很香”，却没想到第一句话是“昨晚的事”。

        她一路走，眼睛扫着转角，雨声又大起来，盖住了她的脚步，但她还是觉得心太响，像要被听见。昨晚她梦见安洁莉娜卡笑着靠在亚当肩上，亚当摸着她蜜色的，眼睛带着春意，就像平时看她一样。她醒来时口闷，赛厄洛斯还给她倒了杯热水，他安她只是有客人来家里客，他还以为她在过于沉浸在领主夫人的角色中。

        她那期待的热还没爬上脸就化成雨水从指尖渗开，溜了出去。

        她推开门，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同时手悄悄往下拉了拉披肩。

        她走出檐下，雨点从散尾葵叶端的水滴坠落，打在她的手背上，凉得让人微微一抖。

到上的花簪，又放下，随后又抬起手理了理鬓角的发。

        她提了提上的披肩，披风是灰色的，像盖住廊的一灰影。

        每当这时，尼娅的那张脸就会浮上来，跟抛尸多年的泡尸一样――她从来没告诉过亚当她有这样的病。

        她怕被人看见，又怕亚当看不见――看不见她别出心裁的领口，就像看不见她了几天的银色耳环一样。

        发髻她特意了高一点，好出自己完美的脖颈，上插了几朵姜花，白色的花里吐出黄色的花，像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端庄、谨慎地去奔赴淫靡之约。

        风过，耳环上的细穗碰撞发出轻微的金属摩声，幸好不大。

        她的手悬在空中，停在刚要敲响房门的那一刻。

        “你总是爱跟所有女人暗自较劲，是不是？”

        没有预想中的热情，只有冷静的礼貌。

        转角，她停了停，探看了一眼――没人，只有雨水顺墙，汇成小溪，冲刷着地上的凤凰木花，花红得像血，浮在水面像一船船的秘密。

        “请进。”

        亚当点点，“夜叉家的领地。雨林、港口，谁能控制，就能控制二分之一的南方。”亚当自顾自地说着，指尖轻轻点在桌上的一张羊地图上。

        “您找我？”

        她甩了甩，甩去那些脑中影像。

        “不知廉耻的东西。”

        她是偶然得知亚当喜欢这个味的，有一次她用了这瓶香水，他亲吻她脖子，他叫她亲爱的小白杨。

        “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