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衣服。”

        她不同情，那个年代江宁很乱，能活到现在的多少有点说法，苦难也好惨痛也好，活着就最好了。

        入目是昏暗的车厢，对面几人攥紧手枪睡着。

        这样熬着，他难以忍受。

        “衣服，衣服。”

        往后所有阻止她的鸟都将被她杀死，她不必抉择，侥幸活命的鸟自会将所有东西衔来给她。

        “一个，一个，一个！”

        她继续向前奔跑。

        她选了件衣服，当布料骤然裹在上时，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她跑不起来了，似乎有一锁链在她双脚之间隐隐浮现。

        当白铮讲到，他们去交易市场把会里的物件换成钱时，她清醒地坠入梦中。

        她在天空之城无所不能，但现在，她要去更远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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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半阖着眼，上高速前有段山路颠簸，晕。

        “……”

        梦里是个一望无际的天空之城，她赤着脚，步伐轻盈，踩在由皂泡铺成的小路上，沿着路往前走。

        “……我干过这么缺德的事？”

        另一只巨鸟不再发出声音，变回原先的大小，悄无声息隐在雾里，让开路。

        她发现天空之城的路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她开始寻找制作泡泡的材料，她俯下，一步一步朝未知的方向铺起全新的路。

        白铮讲述的回忆，大多是断断续续的场景碎片。她想也是，每当夜晚降临，她回到会里，扔下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宿街，基于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也不该记得了。

        这次鸟竟然叼了两件颜色花纹不同的衣服来。

        她立即脱下衣服，大口着气，两只鸟的形骤然变大，尖叫着朝她冲过来。

        “说什么？”

捧起她的手腕检查，发现上面已经印了两红痕。

        钥匙和耳环都显出银白色的光芒。

        “醒了？”

        “我们在石料厂捉迷藏，在堆满花岗岩的后院疯跑，玩到傍晚顾泽来找你，你躲在摞得高高的大理石后面，叫我先走，一个人捡小石子扔他。”

        “我记得，那天你给我带了个馒，刚出锅的，很，很香，咬着馒，我们慢慢往石料厂走。”

        白铮递给她矿泉水，“没睡多久，别担心。”

        她低，脚腕上锁着沉重的镣铐――刚刚有吗，或许是她吃了谷粒，才有力气低看清楚。

        她发现自己浑赤，饥辘辘。

        “稻谷，稻谷。”

        白铮肩膀抖了抖，不知是不是在笑。

        她于是拿起谷粒，食物能让她多活一段时间，她狼吞虎咽吃下去，行走的速度变快了。

        白铮伸手把她往自己肩膀上压，“说点什么吧。”

        “衣服，穿！破坏，规则！”

        “衣服，衣服。”

        “耳环，耳环。”

        “你先说，我想想。”

        “石料厂……嗯，现在是食品加工厂了，卖咸鱼罐的。”她接。

        对，她的物资已经足够生存了。

        “嗯。”

        这次她几乎能跑起来了，她不再迟疑，坚定不移地朝着唯一的路，往前，再往前。

        其实没印象了，否则她第一面就该认出白铮。

        她毫不犹豫拿起钥匙解开镣铐。

        两只鸟飞舞着乱叫，衔来一套她平日穿的衣服和一颗巨大的谷粒。

        她在雪花飘零时披上外套烤火，在其他时节赤着狂奔，她打磨冶炼用以装饰的牌，变成坚固的盾。

        “钥匙，钥匙。”

        走了很久，久到她无法感知时间的逝，又飞来两只鸟。

        当她想要同时拿起两样东西的时候，遭到两只鸟尖喙疯狂的攻击。

        “小时候的事，你记得多少？”

        她握紧某一次选择的长矛，狠狠插入巨鸟的心脏，巨鸟嘶嚎，羽“嘭”的一声爆开，漫天飘舞，朝下方坠落。

        武，火种，药品，书本，越来越多的东西被她选择，用以应对这个光怪陆离世界中的各种突发情况。

        她在此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