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通行，红色尾灯灯光消失，冯荟望向林念恩，无声地笑了，继续逗她，“你也不要光顾着学习实习的，可以找个好人，谈个恋爱。”

        池彦上耳机，嘴角逐渐上扬。

        冯荟摸了摸她的手，点，“有空就来。”

        “好想你！！”

        “喝一点儿，想今晚早睡。”

        “前面没说完呢，我妈就来接我了，你去深圳，去吧，多好的机会去学习，不过，必须必须赶得回来看展！肯定赶得回来吧。”

        几天前在医院，看到一位女士脑袋后挽着的发髻，光凭背影，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久没见的旧友，是初中跟她一起合看一本琼瑶爱情小说的老同桌。这些字眼对于四十余岁的自己很奢侈，激动之余，她或许丢了基本判断，重新加上微信，这顿饭欣然应邀。

        林念恩抛过来一个个语音条。

        “池彦！我觉得我妈好像知我在谈恋爱！”

        搞事业，她当然承认有父母的资源的托举、过得平静亦是有旁人顾忌她丈夫的位置，但本是要敬一杯给自己，是她自己走上来了，是她在保护着自己作为一个女在职场里的权益和边界。这种滋味很美妙，如母亲所期望的，她同样希望自己的女儿念恩可以尝一尝。

        林念恩原本一直腹诽她妈怎么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住，眼下冯荟心绪不佳忽然说回去，她还有点儿不适应，尝试着措辞，“妈，你想我爸了啊？”

        林念恩若无其事地说‘是吧我也觉得好看’，实则像个恐慌的小松鼠。

        窗外夜景高速划过，他想到高中刘阈好像谈过外校女友，大概一两周见一次，他那时不知刘阈在鬼叫什么。

        “我觉得我刚刚在鬼叫诶，没关系没关系，好想你一百遍over！”

喜欢喝点儿红的，但如果是工作应酬她一般不会喝。

        池彦和他的队友们从九龙塘出发，坐巴士去深圳，毕盛坐在他外侧呼呼大睡。

        光予中标后，下属的子公司都想分杯羹，准确的说是想分杯好羹。这跟冯荟没关系，也不能有关系，但有人非把主意打到她上来。这么多年，她当然躲得干脆利索，今晚饭局是个意外，或者说是她自己走入的陷阱。

        手机震动。

        “恩恩，我明天就回去住了，你喜欢的这个展，买两张票给我跟你爸。”

        林念恩有些惊喜，眼睛亮起来，“你俩还能有空来吗？”

        “行...”

        进了包厢看到她眼熟的有几个，一直在电话里听到名字的也在，纷纷恭候着等她来。她看了一眼旁挽着自己手臂的老同桌，才发现时光面目全非。

        他攥着手机，估算着回去的大概时间，林念恩听到他还要绕深圳，只回复了个‘啊’便没了音讯，当然知她不会生气，耳边仿佛已经有她在念说‘好想你’的音轨。

        又想到之前聊过的，林念恩大概率出国读研，或者是更早的出去交换，还是未知，但他此刻也很想要鬼叫。

        冯荟看着不自觉在动着中指戒指的女儿，念回到自己的二十岁，那是个撞南墙的年纪，又觉得罢了，她女儿也不必担心。

        冯荟笑起来，说是，前车的红色尾灯光线照进来，她彷佛是第一次看见林念恩中指上的卡地亚，问她，说这戒指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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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好是只要她不愿意，没人抬酒杯，没人敢烟。她避开再次挽过来的手臂，让司机从医院拉来了一车人一块儿吃，而池彻不知哪里来的风声，忽然出现很顺畅地揽下这些乌七八糟。

        怕她妈妈听到，能视频通话的夜晚时间通常是睡前，而这两天他忙最终答辩，她忙最后的set      up，视频落成了晚安早安的文字思念，因此非常想听到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