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只傻狗。

        他幽幽转醒，煞白一张脸，表情冰冷异常，周围的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也不自己浑透，把上的毯子取下来裹上薛燃的。

        似乎是从他明白赵晓音和言永明的情开始……

        薛燃闷闷的，那个时候他还没迎来彻底的叛逆期，可言诚一却已经养成了臭脸的习惯。

        陌生人似乎是他俩的救命恩人，嘴里吐槽着，两个人都不会游泳，干嘛还一个个往下。

        薛燃这才开怀大笑，于是，言诚一也跟着笑，出比油还白的牙齿。

        手里的苹果刚好啃了一口，薛燃突发奇想，看着阳台下边的泳池，手一抛，苹果被直直地扔了出去，扑腾一声，掉进了泳池。

        爬下去，进泳池，用嘴叼起苹果，再爬回二楼……言诚一迟疑不过几秒，立即四肢并用地爬走了。

        从这以后，言诚一又多了一个职责，就是“人形托盘”。

燃旁边，烟灰缸刚好接在薛燃夹烟的手下方。

        薛燃眉紧皱，闭着眼睛不说话，言诚一就在薛燃脚边跪趴着，像个完成任务的大型犬，等着主人摸奖励。

        “傻狗，叼回来。”薛燃命令。

        想到如果没有得救的后果，言诚一几乎是咬着牙说：“以后，不准碰水。”

        想到这，薛燃额角抽痛，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攥着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可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能，重重跌入躺椅，也不去看楼下言诚一如何叼回苹果。

        此时他们在二楼。狗，那只能用爬，叼，那必须用嘴。

        薛燃皱起眉，指尖的烟烧了一半，他突然有点印象，言诚一好像是不会水的。

        “以前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狗。”薛燃调侃，“叫两声。”

        可言诚一却在泳池边愣了好一会儿，迟迟不敢下水。

        记忆里，某个燥热的夏天，薛燃的高噌噌往上窜，夜里都会被抽疼醒，那一次正巧在河里游泳，怎么得救的他已经记不清了，总之醒来就看到旁边的陌生人和不省人事的言诚一。

        他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把好的甜品和水果端端正正地在脑袋上，再乖巧地跪在薛燃的脚边，有时候是在床边或者浴缸边，薛燃不愿意抬手的时候，他就趴着，像一粒附在地上的尘埃。

        不一会儿，笨拙的影就出现在楼下的草坪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言诚一终于叼着苹果回来了，可他从上到下都很狼狈，全了个透，不停滴着水，发粘在两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些许，嘴里叼着苹果，刚好咬住薛燃啃缺的那一块，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言诚一不躲不避，结结实实接下这一击，脸颊一瞬间被打出了一个红印子，他半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委屈地咽了口口水，捡起苹果，灰溜溜地爬走了。

        他就像一个没有思维的机，薛燃的命令就是唯一。

        “咳咳……”刚才呛了一口水，还没顺匀，言诚一咳了两下，引得薛燃更加烦躁。

        “汪汪――”言诚一四肢着地，就差一摇摇晃晃的尾巴了。

        薛燃当时对这种冷冰冰的命令只抱有一点点别扭心思，也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别扭越来越深，越来越厌烦，以至于听见言诚一说话就想吐。

        爬得快，薛燃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薛燃猛地捡起苹果，往言诚一脸上砸去，怒吼：“！”

        言诚一不知所措，小声地叫着：“燃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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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燃心情好的时候，会吃下言诚一的甜品，有时候恶劣起，直接把油盖在言诚一或者脸上，言诚一茫然地眨着眼睛，睫上都是白花花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