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言诚一，心想，个傻子是不是会轻松很多。

        不吃不喝闹了两天，狗狗又回来了，但这次却被关进一个笼子里。

        一烟烧完，回忆就此打住。

        睡梦中的言诚一动了动子，咂巴了一下嘴，小声嘀咕着梦话，像是在叫薛燃的名字。

        这一次不薛燃怎么打他踹他羞辱他，他都没有丝毫躲闪，像一棵扎了的树。

        失去自由的狗狗得不到小主人的抚摸，天天叫唤，食大减，很快变得瘦骨嶙峋，闷闷不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边的地毯上正蜷了一个人，眉在睡梦中依然紧皱。

        薛燃没好气地打量了一下言诚一，不知这傻大个是昨夜梦游过来，还是从未离开过，本来人高大的，此时此刻却努力将自己蜷成一小团。

        也许是曾经的臭脸深固，薛燃由衷觉得言诚一是不适合笑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真他妈憨。

        没几天薛燃全发了红疹子，去医院输完的第二天，那条狗就不见了，他找遍家里每一个角落，哭着闹着要狗狗回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点燃一烟，思绪随着青烟发散，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想起一些久远的记忆，和眼前的画面重叠。

        薛燃嗤笑一声。

        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言诚一现在不敢上他的床，索就直接在地毯上睡觉，还真有当狗的自觉。

        “你不是喜欢梦游吗，把你关进去，你就不会梦游了，”薛燃笑着说，“你以前告诉我，狗就该住在狗笼里，怎么样，喜欢么。”

        言诚一应该是讨厌狗的，从来都是冷眼相待，特别是在看到薛燃对狗亲亲抱抱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甚至还会厉声呵斥。

        言诚一由始至终没任何解释。

        言诚一愣了一会儿，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燃燃送他礼物了！他傻笑起来，不停地点，“喜欢！好喜欢！”

        薛燃被言诚一冷着脸警告：不准靠太近。

        薛燃愣了一下，反问：“你说呢？”

        那条狗没养多久，所以名字已经记不清了，但第一次见面，它就扑上来对着薛燃一阵狂，无时不刻地黏着他，甚至睡觉都要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燃燃，”言诚一不停挽回曾经的过错，一遍遍歉，“我该死，请你原谅我……”

        很快，蝶院来了几个工人，当场焊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却也不敢违抗言诚一的命令。

说到激动却又生生地止住了，一拳砸在柔的床垫上，完全解不了气。

        看着半人高的笼子，言诚一困惑不解。

        薛燃很快从昨夜的闹剧中清醒过来，他多想剜掉糟糕的记忆，可有些东西早已深埋进骨子里，时不时冒出个，刺激一下，一次次爆发，让他越来越厌恶情绪失控的自己。

        薛燃十分不理解言诚一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送走？为什么现在拿回来又要限制它的自由？小脑袋愤愤不平，只觉得曾经温柔的大哥，现如今视自己为眼中钉，甚至连养物的权力都剥夺。

        真是讽刺，你以前不喜欢我养狗，而你现在却成了狗。

        薛燃的恶趣味不停发酵，欺负一个弱智，特别是这种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弱智，真是太有意思了。

        折腾了大半夜，薛燃也累了，实在拿言诚一没辙，便闭上眼睛，任男人倔强地跪着。

        下一刻，言诚一“咚”的一声跪在薛燃脚边，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刚才被打过的脸颊此时更加红不堪，嘴角溢出一溜鲜血。

        再后来，那条狗又消失了，薛燃对着空的笼子哭了好几天，狗狗却再也没回来过。

        “……”言诚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小声地说，“疼么。”

        曾经他是真的养过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