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席宥珩重新坐回原先的位置。

        “相信你或多或少也有了解到，我并不是父亲现任妻子的儿子，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他温声说，倒是开始给她介绍家中情况。

        商枝：谁问你这件事了喂！请不要自说自话！

        熟悉的日程铃准时响起，提醒他将要奔赴接下来的行程，他收回视线，关闭铃声后驱车离开。

        “扯证”那天的记忆如水般涌现。

        席宥珩：看我考虑多周到，知提前把这种事情说清楚，快夸我快夸我——

        “我有一个初恋，高中时期的事情了，不过坦诚来讲，这些年我其实一直对他当年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她似乎开始回忆那些青涩的少女心事。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答应与我结婚。”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谢谢，我还不渴。”

        家里重新恢复之前的寂静，商枝凝视着地上摆列的几个礼盒，自己也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开始的神游物外。

        她正色，忽而问起刚才没听清的话，“你之前在说什么？”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席宥珩开口询问。

        “只知是英国，哪个城市不清楚。”她眼底才将升起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变得黯淡。

        张爱玲曾写：从没听见说酒可以使花复活。事实上，只要是，哪怕只是最平淡无奇的热水，也能“救活”花苞。

        缓过神来，她不适地朝后挪动了点距离，男人注意到这点，向后抬立起上半，离她稍远了些。

        席宥珩没送商枝回家，而是乘载她前往自己常住的独栋别墅。

        商枝咽了咽干涩的咙，手摸到失温后不再的茶杯，便忙不迭送至嘴边，仰喝掉大半杯，一宽阔的热笔直地饮下去，得奇慢，可以觉得慌促的心在热茶里逐渐平缓。

        “商小姐，放松些，我不是吃人的怪兽。”席宥珩见她这样，颇有些无奈，不过也能理解，姑娘比自己小六岁，怵男人实属正常。

        “这里是我的私人房产，与席家无关，如果有长辈要求我们必须同居，你不愿意去老宅就可以住在这里，幸而据我所知，并没有这项要求。”

        他终是幽然地轻叹口气。

        “我说，所以，我们未来大概会是无婚姻，商小姐可以接受吗？”

        “如你所见，我与家族的关系并不热络，甚至可以说是形同陌路。我没有经商脑，大学学的珠宝设计专业，父亲也没打算把集团交给我，否则，与你结婚的对象就该是我弟弟了。”

        “你怎么不去找他？”

        关于章末无婚姻这件事，简介第一段有交代，正文就不写了。无奖竞猜，小两口的“无婚姻”主义能施行几章？

        “我找不到。”

        －

        商枝很少与异接，更别说进男人家，她从进门到在客厅沙发坐下都表现得异常紧张。

        “稍等，”他起迈进厨房间，没过多久又走出来，手里多了两只纯色陶瓷茶杯，“口渴吗？一会儿就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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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枝抬看他，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迟疑地发出声“噢”算作回应。席宥珩莫名也愣了下，随即温和一笑。

        “怎么不说话？”

        “想找怎么找不到，是你不敢。你嘴上怨你父亲，但是心里不敢，因为是他把你拉扯大的，对吗？”男人的语调平和温淡，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寒暄，用词却显尖锐。

        “我们归到底是同一类子女。”

来了。

        话音刚落，席宥珩就眼睁睁地望着新婚妻子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抖，深红的茶从杯口溅洒下来，染红她雪白的袖口。

        二人仓促去往民政局，又急匆匆坐上来时的车，连商枝自己都没理解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匆忙，只能归结于没经验。

        ······

        茶杯被稳稳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商枝顺着响声望过去，眼见杯中干枯的小玫瑰一个个丰艳起来，周遭水逐渐变成深红色。是玫瑰花茶。

        席宥珩两微微叉开，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向地板上踩着的锃亮鞋尖，眉宇随呼稍耸，捎上怅然的淡笑，“人总不能不讲养育之恩。”

        男人猛然靠近，她生理瑟缩了一下，心原来被男荷尔蒙气息笼罩是这样的感觉。

        “抱歉，我不是有意如此。”他还是一副西装革履的矜贵模样，面色轻淡，文质彬彬而谈吐沉稳，似乎没有什么人能走进他心里。

        她看不透新婚丈夫在想些什么，索不想了，转移起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