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老天爷再给她十天时间。

        克莱恩的回信应该快到了，至少也让她再等一等，看看这里的局势会不会松动些，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样被一步步推着走的感觉，实在太被动，快让她不过气来了。

        君舍眸光微动。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讨价还价的模样，像只竖起耳朵商量着如何存货过冬的小动物，急什么？胡萝卜就挂在眼前，小兔的迟早会一脚进笼子里去。

        “当然。”他从善如，声音得像哄孩子。“十天，足够？需要我派人协助吗？”

        “不用麻烦！”她拒绝得有点急，又赶紧放声音，“我的病人认生……”

        ……

        门关上。君舍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轿车缓缓驶离，他端起那杯掺了干邑的咖啡一饮而尽。酒灼烧着咙，

        今天表现怎么样？他无声地问自己，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来。

        蠢透了，奥托。心底那个冷眼旁观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讥讽。你今天活像只开屏的雄孔雀，恨不得把所有的羽，不是光鲜的还是血腥的，都抖出来给她看。

        你到底急着证明什么？能保护她，还是能摧毁她？结果，差点被那绵绵的的小爪子，挠得心浮气躁，乱了章法。

        下一秒，棕发男人却烦躁地了眉心，强压下那横冲直撞的情绪。但至少，小兔点了，虽然只退了一步，但终究是又挪了挪爪子。

        同一时刻，回程的轿车里。

        阴天下的巴黎陷入一种朦胧的灰蓝色，像一张正在显影的底片似的。

        车窗上映出女孩苍白的脸，她知，自己刚刚用“同意去乐夫街”，换来了堪堪十天的缓冲期。

        巴黎的街景走灯似的后退着，路灯、行人、咖啡馆的招牌……都模糊成一幅正在褪色的油画。而某个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也被拖向这幅油画中最深不可测的阴影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侧过，努力把脸颊贴上车窗，玻璃的寒意丝丝渗入肤，让混乱的思绪稍感清明些。

        今天的君舍太复杂了，无数个矛盾的碎片，拼凑成一个让她完全看不懂的人。他这些，真的仅仅是因为克莱恩那通电话吗？

        那把沉甸甸的钥匙……到底是通向安全，还是通向其他什么地方，问题一个接一个，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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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丁街小诊所

        俞琬对着账本，视线却总有些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