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口口、口口...”名字，一直被提及。

        當時剛見完女孩，正要回家的鮫人，轉頭就看到向陽，內心的想法，完了。

        她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轉過頭：“口口！別忘了，第一次變得給我看！那可是我們的諾言！”

        耳內是螞蟻爬過的搔癢，心口是刀尖戳刺的鈍痛，一字一句，足以要他命。

        這暈倒的時光，鮫人夢到好多好多以前的事。

        在所有鮫手忙尾亂的時候--鮫人暈倒，臉色發青。

        「你回來了啊，口口。」女孩也說過呢。總感覺心口被刀尖瞬間過，帶來一陣刺痛。

        那雙手沒有對鮫人賞巴掌，也沒有揍他，落在他肩膀：“你...你可算有朋友了啊！口口！”被向陽重拍兩下，他的姿不自覺晃動。

        是個人，終究會死。鮫人知，他知。

        她死了。

        一如往常，回到家中。

        不過那天後鮫人再也沒看到女孩了。

        “快快止血阿！？口口！”這句話是鮫人手足說的。

        這本來並非什麼大事，他們鮫人沒有姓氏，更沒有所謂父母兄弟姊妹稱呼，都用名來呼喊，畢竟未分化前，無法確認誰的別。

        接下來，就是吃飯的時候。餐桌上，父母、還有鮫人唯一的手足，不斷的說話。

        在他旁的三個鮫人，他的家人，頓時愣住。

        女孩就是女孩。

        鮫人慌忙雙手捂住耳朵，想阻止什麼。腦海裡想到的皆是女孩的最後一句話，“口口！別忘了，第一次變得給我看！那可是我們的諾言！”他還是沒有哭，滿臉茫然，自己怎麼血。

        鮮血聽到那字，像打開開關，得更多。旁邊聚集一堆玉，血玉，漂亮又昂貴。

落寞感突地增加，鮫人靜靜的看，女孩的背影蕭索，走路蹣跚，顯然是個老人。

        鮫人的母親，突然一句：“你怎麼今天都不說話？口口？”這句話，像是打破了所有的安寧，要將埋藏在心底的一切奔湧而出。

        渾的血到耳裡、眼裡，他平靜的外貌，逐漸填染上血色。眼眶、耳邊出鮮血，又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成玉。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這個、這個也吃，我了很久呢！如何啊口口？”

        張開口，想要辯解，或者撒謊。眼前一黑，向陽朝他伸手，要打嗎？並非如此。

        嗯，平常的夜晚，就這麼結束。

        陸風拂女孩的白髮，又少又稀疏，她卻笑得如星光。轉頭又朝家的方向而去。

        鮫人默默應答句：“...嗯。”

        海風拂過來，他自己滿頭的長髮，也是白色的。

        “今天又去和你的人類朋友玩了吧？口口？”

        沒有大哭、沒有崩潰、沒有絕望，鮫人平平淡淡回家去。

        剛開始他不告訴家人女孩的事，試圖掩埋。紙終究包不住火，被發現了，是他的手足，名字叫向陽，發現的。

        “你回來了啊，口口。”這句話不是父母說，是鮫人的兄弟姐妹。在家中鮫人是老二，這個是他的兄...或者姐？反正目前也沒分化別的。

        嗯？沒有責罵？

        但對他來說，又是女孩。

        “口口來吃這個！”

        不過，今天這「口口」真刺耳。

        他知，她死了。

        剛開始以為睡過頭，鮫人只是等待。再來等，等又等，等個三天，就知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