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的吻总是很深，还用力得让人透不过气，尖一遍又一遍扫过她的齿间，像是要把甜味和她一同吞下。

        她眨了眨眼，眼神漉漉的，像是被亲得晕乎乎，声说：“……一般般，你太凶了。”

        可她抬手推了推他的口，皱了皱鼻尖：“你上全是机油味。”

        厂长重重咳嗽一声，吓得几个小工作鸟兽散。他走到周祁边，看着这个侄子满手油污地拧着螺丝，心里一阵发酸。

        周祁的呼压得很重，贴在她边低声问：“不喜欢吗？”

        他低笑一声，又在她角啄了一下，这才放开她，把她抱进怀里，像护宝一样收紧手臂。

        沿着长廊往回走时，他恰好听见两个小工压低的议论：“……听说周祁谈了个对象，长得漂亮，可气得很，啥活都不会干，全靠他养着。”

        厂长趁机凑近些：“你爸那人你也知，嘴心。你发个电报认个错，这事就算翻篇了。何苦在这小厂子里……”

        扳手在手里微微一顿，周祁抬，眉峰只是轻轻动了动，像是被这话从思绪里拉出来，却没立刻回应。

        以前可不是这样，完分内的事就回去，从不多沾别人的活。

        “阿祁，”厂长压低声音，“你爸前天又来电话了。”

        “晚晚。”他低哑地唤她的名字，像在讨一份回应。

        周祁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却似乎有些不耐。

        周祁最近干活的劲，让厂里不少人都看在眼里。

        “怪不得最近拼了命加班。”另一个嘿嘿笑，“啧，也算有本事。”

        额角的汗水顺着鬓角落，在他的侧脸映出一抹暗色。

        厂长脚步顿了顿，眉心皱起，这孩子，最近怎么总在这忙到这么晚？

        厂长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

        手指抵在他口，指尖又被他掌心包住，带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再看看眼前这个在车间里摸爬打的侄子，心里直犯嘀咕――这爷俩较的什么劲？

，整个人被困在他怀里，仰着脸，睫一颤一颤地落着影。

        “听见没？”厂长补了一句。

        她嫌弃地撇撇嘴，又补了一句，“以后不许抽烟，难闻。”

        “唔……别、亲那么深……”她的嗓音被得更，尾音还带着一点被压迫的鼻音。

        晚上收工后，别的工人三三两两地去食堂，他却总是拐去车间，把当天没修完的机再过一遍。

        周祁看着她，角微微动了动，没反驳，只是“嗯”了一声。

        周祁只是“嗯”了一声，指尖却若有若无地摩挲她的后颈，像是在忍着什么没说出口的情绪。

        “嗯。”周祁淡淡应了一声，低下继续拧螺丝，神情没起太大波澜。

        “前儿去省里开工业会，散场时在走廊碰见张副官……”他斟酌着词句，“他跟我递了个话，说首长办公室那几盆君子兰，还是你妈亲自在照料。你爸不让别人碰，说是你小时候最爱盯着看的那几盆。”

        ――

        清晨天还蒙蒙亮，别人还在院子里打哈欠，他已经穿着半旧的蓝工装走进厂区，肩上搭着那块油迹斑驳的布，脚步稳得像打拍子。

        今天却有些特殊。

        他想起上次去省里开会，远远看见周家老爷子站在主席台上，那通的气派……

        纺织厂厂长去隔机械厂找人，走到厂房边，就看见周祁半跪在一台老式机床前，手里握着扳手，袖子挽到手肘，骨节分明的手沾着金属粉尘，眉眼全沉在那一寸齿轮的咬合里。

        她窝在他怀里着气，脸红得像刚出锅的桃子，还在小声抱怨：“下次不许亲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