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逃不开，戚素扬沉默了很久，久到秦慎予都以为她不会再答复，她曼叹一口气，实话实说，“不是想离开你…我是想买避孕药，我之前的药…被你…没收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答案“就这么…怕怀上我的孩子吗？”每说一个字心口就像被针揿刺一下。

        “我怕…因为我的神状态不太对，可能不了一个好妈妈。真的有了孩子，我的状态只会更差…”她抬直直地睇视他疑虑的眼神，“就算要孩子，也是我正常之后的选择，我现在…就像个神病…”她苦笑着眼角溢出泪花，“秦慎予，我知我这次逃跑给你和魏晋添了很大的麻烦，这是我的错，我认。可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是我承受的。”

        “你心里一直都怪我吗？”

        “是！”她说得很果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虽然平淡，却好在安稳，爱情只是我人生很小的一分，”半年前，那个看似唾手可得的未来构想，如今变得遥不可及，她匆促叫停脑子里的美好画面，“可是…可是你终归是帮我还了债。我一直在强迫自己，承认你的爱，可承认归承认，我实在接受不了，你的爱和我从小感受到的…背而驰。现在说到相爱，我习惯用伤害去衡量，我竟然觉得心越痛，爱就越深，”戚素扬深口气，埋入他口，听着那里钝重沉缓的心，“而且除了你，我无法感受到生活的边界在哪…慎予，你不觉得…我不像一个人吗？”

        “你想要什么结果？还是要离开我吗？”他收紧手臂，每一寸肌肤紧紧贴着她。

        “我不知…说实话，我不想，因为我怕，怕离开你之后到都是危险。何况，为了救我，差点让你丢了命，从你用把我护到怀里，为我挡枪的那一刻起，我就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了。但是，我没办法让自己完整地陪伴你…”她了一把眼泪，自嘲地笑，“我在说什么，其实我自己都不懂，谢谢你没有因为我这些胡言乱语而生气。”

        “我给你空间，让你远离我一段时间，或者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一段时间？”他这样说，反倒让戚素扬眼里浸满惶惑，“是多久？”她惴惴不安地凝望着他的神情，妄图解读出他的用意，会不会是她的坦白让秦慎予生出了放手的想法？也对，他的出背景怎么能允许一个神有问题的女人在他边。这一刻，巨大恐惧从心底最深向外漫，戚素扬无所适从地拥紧了他。

        “只要你能恢复，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就出现。这样可以吗？”秦慎予眼里尽是挚热的赤忱，他怕，怕他再这样爱下去，戚素扬会彻底离开，那晚自她手腕上淌的血就是一记警钟。是他自私地将她受害者的份掠夺过来，强行安在了自己上，是他长久以来禁锢的爱消磨了她，消磨了最初那个活泼天真的戚素扬。

        她看着秦慎予，再一次淹溺在他黑得清澈的眼眸里。原来，他不要这样的她，这样的说辞，她听来，冠冕堂皇又无比刺耳。“不知…”戚素扬轻轻松开他，转过去，一刹那，泪水肆，“都行。”她也终于明白，秦咏棠的那些不经之谈，或许没有错：她的结局就是在她残损不堪的时候，被作为弃子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