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是了，下一步呢？

        如果是雷子，上一秒骂了人，下一秒就能若无其事继续有说有笑，全不顾对方是不是心有芥不情不愿。说自我中心也好，没有情商也罢，如果能那么活一次，想必生活会轻松得多。只不过这本事不是想有就有的。

        着走出门去，曹小溪却在打电话，仍是不耐烦的语气，说：“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别了。”

        “学得好的……真的。”她突然脸色一变，转而笑了起来，说，“我知了，妈妈。”语气轻轻柔柔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转过见到章柳，曹小溪撇了撇嘴：“我妈又我了。”眼睛抬起来，小心地瞥了章柳一眼。

        章柳笑了笑，没说话。

        两边僵持一会儿，正当章柳扛不住这氛围的折磨，要去找个合适的工时，曹小溪站了起来，两手合在一起搓搓，说：“我得回家了。”

        没有再提实践，章柳松了口气，又觉得挫败，明明自己年纪更大，怎么一举一动都被年纪小的拿。

        曹小溪提着书包要走，走到门口突然转，看着章柳说：“对不起啊，姐姐，我今天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奇怪？”

        章柳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该点还是摇。

        曹小溪好像很不好意思，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你不要介意，好吗？”

        章柳说：“没事。”

        曹小溪满意地点点：“那我走啦。”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章柳无所事事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去阳台看盆栽。弯着腰看太费腰，她搬了个椅子坐下，下午的太阳透过玻璃晒下来，烘得整个人昏脑胀，章柳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彻底清醒时竟已夜幕降临。

        在傍晚睡醒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夕阳远去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章柳浑发冷，摇摇摆摆地挪回客厅沙发，在昨晚林其书坐着的地方裹了张毯卧下，也开了电视看电影，看着看着，突然手指一疼。

        低一瞧，坑坑洼洼的手指甲罩着层口水，破开的里冒出了血点。期末考试留下的愈合不久，又被她咬开了。

        晚上被发现了又要挨骂，章柳决定还是找个创口贴包上，被问起来就说切菜时不小心切的。回想一会药箱的位置，章柳拉开抽屉，拿出药箱，看到里面储存的零碎杂物，棉签、酒、还有一瓶复合维生素。

        章柳突然想到，林其书家里那么多柜子抽屉，她还没有打开看过。这个事情微妙，明面上的东西无所谓，但隔着一层柜门就变成了隐私，万一哪一个里放着林其书和她前女友的合照，看见了岂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