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避无可避，接起来应：“妈。”

        妈妈很惊讶似的，细细盘问几句后说：“那也得回家，都快过年了。”

        章柳呆愣愣地点：“哦。”

        中午饭在路边的饭馆解决，这边算是景区之一，售卖的菜品都以海鲜为主，林其书怕小饭馆不新鲜，避着海鲜点了两菜。章柳实在想吐，挑挑拣拣地吃了零星几口，林其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说了两句，林其书眉一皱，骤然变得严肃：“现在什么情况？”

        林其书立刻站起来要走，章柳迟钝了两三秒，叫住她问：“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章柳不知该怎么回，手机扣起来放回原。短剧里又在吵架，有人哭哭啼啼，有人撒泼打，有人义正严辞，听得章柳莫名羡慕起来，十分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所有事情都能用两分钟吵架和一个嘴巴子就能解决的平行宇宙。正恍惚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冬天日短，雪已停了，太阳在教堂后没了小半，彩绘玻璃在夕阳中熠熠生辉，寒冷的海风横扫整条街。

        是妈妈打过来的。

        张姐说：“老板今天不在，休班

        章柳：“放了。”

        对面回话几句，林其书说：“拍照录像，保存证据，我一会儿就到。”她扣了电话拿起大衣，对章柳说，“你先吃，吃完自己打车回家，公司突然有事儿。”

        妈妈：“放了怎么还不回家？”

        走得这么急，怎么可能“没什么事儿”，但人都走了无可问，何况就算说了章柳肯定也不懂。

        章柳：“打工呢，找了个家教的活。”

了书店。

        妈妈：“还没放假？章杨都放了两三天了。”

        章柳：“我跟学生家长约好了，二十七号才结束补习，不然时间太短了没什么用。”

        妈妈沉默一会，冷冷哼笑：“不愿意回家，是吧？”

        妈妈更为惊讶，语气又很不满，但章柳咬死了必须要那个时候回去，一天都早不了。

        章柳仍旧坐在路边长椅，但旁边外放抖音短剧的路人也站起来走了，渐远的声音里有人在剧烈地哭，苦苦哀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妈妈没有再说一遍，转说起了别的事情，东拉西扯几句后挂了电话。

        林其书：“他们有人下来吗？”

        章柳揣着兜坐在路边长椅上，认认真真地听旁边路人外放的抖音短剧，轰轰烈烈热闹非凡，每隔两分钟就有人大吵一架，时不时还有人挨嘴巴子。正听到激烈，兜里手机突然嗡鸣震动，把她吓了一。打开一看，有一条来自妈妈的消息，问她啥时候回家。

        听到这个声音，章柳的手突然抖了起来，装作没听清地问：“什么？”

        寒风越发凛冽刺骨，没什么保护的脸颊肉冻得生生发麻。章柳掏出手机，打车去香港中路，林其书办公室的所在地。

        林其书的一只脚已经迈到了走上，她匆匆地一回安地一笑，说：“没什么事儿，你慢慢吃。”说罢便走了。

        工作日的下午小饭馆里顾客寥寥，只剩下章柳有一搭没一搭地伸筷子。吃没几口后厌倦得不行，打包也没打包，盘子里留下一大半，直接起走了。

        在她那里自己是林其书女儿，章柳很有底气地点。

        章柳的筷子停在空中，懵然看她。

        又碰到下班点，走到二十八楼记忆中的大门，林其书却不在里面。上次碰到的那位张姓员工从电脑后面抬起，看见她后笑着迎上来：“过来找我们老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