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个月的一个雨夜，她半夜口渴起来喝水，无意间瞥见三哥和六姨太站在庭院里。六姨太穿着旗袍，雨水打了布料，贴在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三哥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温梨还是捕捉到了几个零碎的词。

        "不用了。"电话那突然传来温景琛低沉的嗓音，背景音里隐约有钢琴声，"事情已经理好了。"

        "、上睡了。"她声音发紧。

        "没有啦..."她声音越来越小，睫轻颤着垂下。

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她眼前浮现裴司在夕阳下赤上的轮廓，还有他深邃的眼神。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温梨撩开窗帘一角，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车门打开，大哥温慕云迈步下车，金丝眼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抬看了眼她的窗口。

        夜色如墨，温梨蜷缩在床上，第一次觉得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宅子如此陌生。父亲病重，大哥行踪诡秘，三哥和六姨太暗通款曲...

        她的梦境支离破碎。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在她房门外停住。温梨屏住呼，听见大哥温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阿梨，还没睡？"

        电话那传来林宝琼带着哭腔的声音："阿梨...我爸爸他..."

        六姨太方韵的抓着三哥温景琛的手臂，两人在病房外低声争执。

        "明天去医院看爹地，记得早起。"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思绪纷乱。三哥和宝琼......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那晚在庭院里看到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先是梦见自己站在翡翠皇的走廊上，听见包厢里传来女人媚的呻。推开门，却看见林雅琴穿着那件红色比基尼，正跨坐在一个男人上扭动。那男人抬起，赫然是裴司。

        挂断电话，温梨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三哥脾气一向不太好，但他对宝琼...好像不太一样？

        温梨一愣："三哥？你和宝琼在一起？"

        温梨猛地坐起，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六姨太方韵是父亲七年前从戏院带回来的，据说以前是戏院的坤伶。她一直以为六姨太只是爱慕虚荣，可那晚三哥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谈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她在我车上。"温景琛的声音罕见地柔和，"明天送她回香港。"

        电话那沉默了几秒。

        床柜上的座钟指向十一点，温梨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月光下，庭院里的玫瑰花架投下斑驳的阴影。

        温梨躺下翻了个，丝绸被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窗外传来庭院里蟋蟀的鸣叫，衬得夜色愈发寂静。

        温梨的睫轻轻颤动，最终在朦胧的月光中缓缓合上。窗外，一只夜莺在花丛中发出几声清啼，又很快归于寂静。

        温梨长舒一口气，却听见楼下又传来引擎声。她再次掀开窗帘，看见大哥的车竟然掉驶离了公馆。

        "别急，"她压低声音，"我三哥在澳门认识不少人，我让他..."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场景突然转换到医院的白色走廊，爹地躺在病床上咳血，

        方韵意味深长地笑了，没再追问。饭后温梨逃也似的跑回房间，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里。床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一个激灵爬起来。

        温梨心一紧。宝琼的父亲林议员向来清廉正直，最近却深陷受贿丑闻。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半，三哥温景琛不正是在澳门？

        "喂？"她气息不稳地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