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温慕云刚轻轻带上房门,床tou柜上的电话就突兀地响了起来。温梨从浅眠中惊醒,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听筒。
"喂?"她声音还带着睡意和哭过后的沙哑。
电话那tou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阿梨?"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微弱的电liu杂音,却莫名让温梨后颈一凉。
"四、四哥?"她下意识攥紧了被角,指节发白。
在英国养病的四哥极少回家,温梨对他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人的眼神却让人莫名发怵。
"我听哥说爹地走了。"温景珩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温梨的脊背绷得更紧,"你还好吗?"
温梨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与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此刻他突然从英国打来电话,语气平淡地问候,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还...还好。"她小声回答,"四哥怎么突然......"
"我明天回香港。"他打断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大哥让我回去参加葬礼。"
电话那tou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温景珩似乎在看什么文件,语气漫不经心:"你在害怕?"
温梨呼xi一滞:"没、没有......"
"呵。"他轻笑一声,那笑声让温梨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放心,我不会待太久。"
窗外突然划过一dao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温梨吓得一抖,听筒差点脱手。
"打雷了?"温景珩突然问。
"嗯......"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打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梨读不懂的情绪,"记得你五岁那年,雷雨夜跑到我房间,非要和我睡。"
温梨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你...你哄我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tou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我把你扔出去了。"
温梨的手指僵住了。
"开玩笑的。"温景珩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却让温梨更加不安,"明天见。"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电话挂断,忙音在空dang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温梨慢慢放下听筒。
温家老宅的灵堂内,檀香缭绕,白幡低垂。温正义的遗像高悬正中,照片里的他面容威严,目光如炬,仿佛仍在审视着堂下众人。
温梨一shen素白孝服,跪在灵前烧纸,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她shen后,温慕云一shen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温景琛和温景明分别站在两侧,神色肃穆。
四姨太郑意如扑在棺木前,哭得肝chang寸断,jing1心tang卷的tou发散乱地贴在泪shi的脸上,她捶xiong顿足,声音嘶哑:"老爷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二姨太许美玲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郑意如夸张的表演,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她nie着手帕,也"呜"地一声哭了起来,声音虽不大,却格外凄婉:"老爷......你走得太突然了......"
她一边拭泪,一边用余光瞥向站在角落的六姨太方韵,见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既不哭也不闹,不由得皱了皱眉。
方韵一shen素白旗袍,发间只簪了一朵白花,面容平静。
温景琛冷眼看着许美玲和郑意如哭天抢地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微微侧tou,压低声音对shen旁的温景明说:“爹地在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上心。现在人走了,倒是演得比谁都真。”
温景明皱了皱眉,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整了整袖口,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三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爹地的儿子,该有的ti面总要有。”
他刻意避开“家产”二字,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作为温家的少爷,分得家产是天经地义的事。
温景琛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灵堂里各怀心思的众人:“ti面?现在温家都快成别人眼里的fei肉了,还谈什么ti面。”
温景明还想说什么,却被温慕云一个眼神制止。温慕云轻轻摇tou,示意他们不要在灵前争执。温景明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不甘心地瞪了温景琛一眼。
灵堂里只剩下女眷们的哭声和和尚诵经的声音,空气凝重得让人chuan不过气。
关羡穿着一shen得ti的黑色套装,静静地站在温慕云shen侧。她与温慕云之间早已形成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交汇,她便知dao此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她将灵堂里每个人的神色都收在眼底,二姨太许美玲的假意悲切,四姨太郑意如的夸张哭嚎,温景琛的不屑,温景明的不甘,还有六姨太方韵的异常平静。
温梨虽然眼圈还红着,但情绪已经比昨天稳定许多,正安静地跪在灵前烧纸钱。关羡深知温慕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也最了解温梨倔强的xing子,这种时候让她离开,反而会让她更加难过。
见众人各怀心思,气氛越发微妙,关羡适时地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灵堂:“各位长辈,慕云连夜从ma尼拉赶回,又cao2持丧事,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