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深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忍耐。他侧过，只能看到她茸茸的贴在自己颈侧。

        “楚夏，”他声音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你不下来，今晚就在客厅沙发上睡。”

        楚夏却从他这带着威胁的话语里准地捕捉到了潜台词。她眼睛一亮，瞬间松开手从他背上下来，站在他后，仰着脸，笑容明媚得晃眼：“所以……你同意我跟你睡了？”

        江肆没回答，甚至没再看她一眼，直接迈步上楼，消失在楼梯拐角。

        小小的雀跃瞬间冲散了疲惫，她几乎是立刻准备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就要追过去。

        “鞋。”江肆的声音从楼梯上方冷冷地砸下来。

        楚夏低，才想起自己没穿拖鞋。她赶紧弯腰，胡乱套上放在沙发边的底拖鞋，哒哒哒地小跑着追上楼梯。

        江肆已经先一步进了主卧，门虚掩着。

        楚夏站在门口，心脏砰砰着，深了一口气才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只亮着床一盏黄的灯。江肆已经躺在了大床一侧，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被子盖到腰际，宽阔的肩背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沉默冷，似乎已经睡着了。

        楚夏放轻脚步，先去主卧的卫生间。生理期的不适感还在，她动作麻利地换了干净的安睡，又快速洗漱了一下。

        回到床边，她看着床上那个纹丝不动的背影，心里那点雀跃里又掺进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掀开被子另一角，慢慢地躺了进去。

        床垫微微下陷。她侧过，面对着江肆的后背，隔着一段不算远但也绝不算近的距离。他上那独特的苦橙薄荷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味萦绕过来，让她紧绷的慢慢放松下来。

        她试探着，一点点地挪近。手臂小心翼翼地抬起，环住了他紧窄的腰。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背脊，隔着薄薄的纯棉布料，能感受到他肌肤下蕴藏的力量和沉稳的心韵律。

        江肆的在她贴上来时似乎僵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警告或者讽刺。他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楚夏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整个人都蜷缩着依偎进他后背的凹陷里。江肆的温源源不断地渡过来，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寒意和不适。

        “江肆……”她在黑暗中，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糊得像是在对自己说，带着重的睡意和一丝期盼，“你刚才……是不是舍不得呀？舍不得让我用手……或者……用嘴帮你弄……”她轻轻蹭了蹭他结实的背肌，气息温热，“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回应她的，是黑暗中绵长而平静的呼声，还有他膛下强有力的心。

        江肆像是真的睡着了，对她的问题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