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地一缩，剧痛沿着脊椎一路炸开。紧贴着他膛的温热仿佛瞬间变成了烙铁，得他几乎要弹起来。所有的柔情蜜意瞬间冻结，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灭的羞耻。

        你这种人渣，凭什么得到她毫无保留的爱和原谅？

        “别学他……冷心冷肺……也别轻易原谅他……”

        嗡嗡嗡――

        “嘿！肆哥！”林岳新活力四的声音立刻在那响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个热闹的地方，“干嘛呢？都快中午了！太阳晒屁没？我跟程妍他们约了中午新开的那个湘菜馆，据说爆辣！带楚夏一起出来啊？那丫不是最爱吃辣吗？让她给咱试试毒！”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片翻涌的痛苦被强行压了下去。他伸出手，指尖冰凉，拿过手机，开接听。

        寂静像沉重的海水，无声压下来。

        “她不会再来了。”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林岳新的话，斩钉截铁。

        “喂。”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嗡嗡嗡――

        母亲那张因怨恨和病痛而扭曲的脸，在记忆的黑暗中骤然放大，眼球凸出，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他！

        “啥意思？”林岳新的声音明显严肃起来，背景的嘈杂声也小了，他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肆哥，你俩……吵架了？不是吧？楚夏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说不来就不来？你是不是又干什么混事了？惹

        她不离开你，难等着被你用这份带着血缘枷锁的畸形恨意彻底拖入地狱吗？

        “你是我的儿子……她……不能抢走我的丈夫……又抢走我的儿子！”

        电话那沉默了两秒。

        你忘了你姓什么？忘了你妈是怎么死不瞑目的？忘了她最后攥着你手腕的力有多绝望？

        你用最肮脏的方式占有她、伤害她，现在又妄想用一句廉价的“喜欢”来粉饰太平？

        想告诉她，他其实……真的……很……

        “……她不在。”江肆的声音干涩。

        江肆的结剧烈地动了一下，握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让她走！得越远越好！这才是对她好！

        江肆，你他妈就是个彻彻尾的混！

        江肆维持着蜷缩的姿态，一动不动。只有眼珠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瞥向那亮得刺眼的屏幕。

发铺满枕，密的眼睫在晨光下投下疲惫的阴影，右眼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安静地缀着。薄被下，她布满他昨夜暴行印记的肩膀着，青紫的吻痕和指印在冷白的肤上刺目惊心。

        尖锐嘶哑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脑子里炸开，生生劈开了那片短暂的安宁幻象。

        “呃……”      一声痛苦的呻从江肆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他猛地松开怀里的人，像被伤般向后弹开，额瞬间渗出冰冷的汗水，手指痉挛地揪住口的衣料，大口气，试图压下心脏那阵撕裂般的绞痛和窒息的耳鸣。

        “阿肆！”

        震动停了。几秒后，又再次疯狂地嗡鸣起来。

        “那个女人早早的成了寡妇……他是不是还心心念念……”

        “啊？去哪儿了？跟同学逛街去了？你给她打电话叫她呗！她肯定听你的！”林岳新不以为意地笑着，“那丫，眼里心里全是你，你一叫，她保准屁颠屁颠就来了。”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声划破死寂。

        “我好恨……我恨他……恨他们……阿肆……”

        声音固执地持续着，来自被他随意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林岳新。

        那声音带着临死前疯狂的怨毒，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他试图动摇的心脏深。

        想告诉她，别走。

        你竟然敢对她女儿动心？你吗？

        那一刻，他贪婪地看着她沉睡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汹涌渴望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电话那没等到回应，林岳新有些疑惑：“喂？肆哥？听得见吗？信号不好？”

        他蜷缩在沙发上，紧绷，汗水浸了黑色的T恤，贴在紧绷的背脊上。别墅落地窗外的阳光明亮刺眼，却照不进这片被冰冷恨意和自我厌弃笼罩的角落。

        他想吻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