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微顿，那双转的凤目在他上逡巡，边噙着一抹狡黠玩味的笑意：“这养花的差事，少不得要劳烦兄长。你这等木人，若能因此开了窍，懂得喜怒哀乐，想来也是桩极有趣的事。”

        姬怀瑜骤然睁眼。

        故而每一夜姬怀瑜到来时，她都会表现得比前次更添几分依赖，几分亲近。

        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忍受着的劫与心底隐约的排斥，去换取存活于世乃至登临绝的资本。

        他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什么。

        天色未明，客院寂静，唯闻滴残叶的微响。

        每一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划开腕脉，以自鲜血为饲喂养她，平息她内那因他而起的汹涌狂。

        ……

        然而那被她柔贴合的、温热而濡的感，却仍刻印在血脉深，挥之不去。

        他动作一顿，回转，用那双空茫的眼静待她的下文。

逆来顺受，心那点无名火，竟又消散了。她朝他摆了摆手，如同驱赶一只厌烦已久的蚊蝇：“吧。”

        在等待曲寒山到来的这三日里，每当夜色降临，姬怜璎内的劫便会准时发作。

        她会主动拽住他素色的衣袖，会用的脸颊磨蹭他微凉的手背，会温柔地一声声唤他的名、唤他兄长。

        而姬怀瑜，每日看着她蜷缩在自己怀中，壑难填地他腕间鲜血的模样，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庞大情绪彻底充斥、涨满。

        然而他的躯，他的魂魄，却都在疯狂叫嚣，渴求着这独属于他们二人之间以血为媒介的唯一联结。

        系统虽未明言，但其指引的方向，总让她觉得与姬怀瑜加深联结，于她的途有莫大好。

        而每一回，她都会遣人来请他。

        心在嗡鸣，告诫他此乃歧途。

        【目标天命气运活跃度提升。密切接下，能量逸散，可被动附。】

        与此同时，识海深那属于系统的声音，亦在不失时机地循循陈述。

        “等你背上这伤好了，去一趟福禄山。”姬怜璎斜倚榻上，开口，“我听人说，西边那悬崖上生着一种异花。若以鲜血为引，日夜浇灌，待其结出果实，服之便可通晓人情、乃至长生……”

        他自榻上坐起，缓缓抬起左手手腕。肌肤光洁，昨夜为安抚她而划开的伤口，早已愈合无踪。

        姬怀瑜默默聆听完，而后颔首。

        他转离去，背影消失在阁门外的风雪中。

        他悄然起，未惊动任何人，影如魅，入了尚未苏醒的府邸晨霭之中，向着揽星阁的方向行去。

        姬怀瑜依言，手臂微撑地面，慢慢起，弯腰拾起那件旧棉袍正穿上。

        他参不透这情绪的源。但他清晰地知，他想要永远如此。

        五年前那个冬日的旧梦，再次攫住了他。梦中的寒意与鞭笞的痛楚，恍如昨日。

        “欸，慢着。”她忽又出声唤住。

        为何见她痛苦，他便觉心如刀绞；而得她片刻依恋，又会滋生出这般近乎饱胀的快感。

        姬怜璎对此深信不疑。

        她似乎已全然习惯了这种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