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低。

        他侧眼看了一眼。

        那片本该苍白的肤上，隐隐有几压不住的红痕。

        叶翎前一晚折腾太久，又哭过，眼睛早就得打架，她撑着困意，眨一下都费力。

        叶翎睡得安稳，全然不知自己刚才把他苦苦维持的平静撕开了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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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不自觉地重了半分，腔起伏也跟着乱了一线。

        荒唐。

        心开始不受控地往上撞。

        云司明几乎是狼狈地抬手，掀开车窗。

        那单薄的布料隔着她的重量，像是在提醒他：她就在他边，只要伸手就能抱住。

        车摇晃得厉害，炭火得人昏昏沉沉。

        那不是病，也不是心悸，而是多年未有的与血气，被她这一靠、那几痕迹一并勾了起来。

        冷风灌进来，打得他脖颈一颤，才把那快冲破理智的燥意压回去，却压不干净，只缩成一团，躲在心口，沉甸甸地坠在那里。

        他自己从未涉过这类事，可在中多年诊伤理病，看人遮遮掩掩，也早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他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

        云司明阖上眼。

        禁司营的人相信圣旨。

        指节死死扣着衣摆，青微微绷起，像是在强行把那从心口一路往下窜的热焰压回去。

        自三岁开始，压了他十九年的药与本能，被她这样轻轻一靠，从深翻上来。

        可那一点距离本挡不住，她的温从肩那一点贴合顺着衣料一点点渗过来，像一看不见的热，直往他心口聚。

        有一瞬间，说不清是怜，是怒，还是一种更混杂、更不该有的情绪，一起往上冲。

        她额角贴在他的脖颈上，那一瞬的热度仿佛沿着肤窜进骨里。呼轻轻在他颈侧，带着淡淡药香，近得过分。

        呼，子，整个人贴在他肩，轻得像一阵气，却又实实在在存在。

        她一点一点往旁边歪，整个人像只快睡死的小兽。再颠了一下，直接靠在车上，呼变得绵长。

        云司明结动了动，指尖收得发白。

        绝情药压了他十数年，他以为自己早已无无念。如今却被一个睡着的小军医轻轻靠一下，就撩得所有克制都开始松动。

        “合令者即天鹤，持令者承位。”

        不能去想她昨夜究竟熬过了怎样一场情事。

        他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信。

        他在心底默念那句江湖旧口号，让自己重新静下来。

        鸦天会的人相信令牌。

        他下意识偏了下，视线一落，恰好看到她衣襟微开的锁骨。

        云司明整个人僵住。

        他别开眼，强迫自己盯着对面的车。

        不能看。

        原本只觉得她累，是连着几日奔波、受惊，再加昨夜哭得太狠。此刻那几痕迹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在他心口挖出一个口子，他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会累成这样，又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下方有燥热迅速聚拢，像被点燃的火，压也压不住。他坐得极直，整个人绷紧到极致，白色的里衣在膝上微微鼓起一线，轻微得几乎看不出形状，却足以让他呼倏地乱了半拍。

目光：“那就好。”

        像被人指尖、过、啃过，褪不干净的痕迹。

        云司明看了一眼她不太稳的眼，淡淡：“叶姑娘，到驿站再睡。”

        “嗯……”她答得很轻，却没撑住，一句话还没回完，眼已经又慢慢落下来。

        可她还在靠着他。

        他闭了闭眼，声音在腔里闷得发紧，只要再靠近一寸，他就会失控。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自己稳住。

        心口猛地一窒。

        不知又过去几炷香的时间，车再一颠，她整个人轻轻靠上了他的肩。

        不能让自己承认，自心口一路往下的那点涨热，是因她而起。

        没一会儿，她彻底睡着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起某些……不该在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