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夙开。”他说，这次利了些，“我听…别人这么叫你。”

        摇光点了点，又摇了摇，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很久……不说。忘了……很多。”

        “妻主？”她拖长了语调，像在品味这个词，“谁教你的？”

        摇光被她突然的靠近惊得缩了缩手指，却又没完全收回。“听……侍女们说，府里……都这么叫。”他说话时，耳鳍微微颤动，泛着淡淡的粉色。

        后院的那两个小白脸确实喜欢这么叫。

        “雄鱼又如何？”夙开说瞎话不打草稿，“在我们这儿，谁厉害，谁就是妻主。”她忽然伸手，极快地点了一下摇光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珍珠般的鳞片，“比如现在，我随时能碰到你，你却不能随心碰到我。所以，我才是妻主。”

        摇光沉默了片刻，眼神暗了暗：“被……抓。害怕。”简短的几个词，却让夙开明白了许多。她想起李星召说过，这鲛人是从东海得来的，大概还是手下的官员派人捕捞贡上来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夙开往前倾了倾子，饶有兴致地问。

        这个浅的比喻让摇光睁大了眼睛。“可我是……雄鱼。”他有些困惑地强调。

儿才反应过来是摇光在说话。她惊讶地望向他：“你会说人话？”

        “难要叫你妻主吗……”他的声音小了起来。夙开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底漾开玩味的笑意。她故意倾向前，手肘支在池边，几乎要碰到摇光搭在岸边的指尖。

        “罢了，不你。”她朝池子那扬声。

        “现在不用怕了。”夙开不知为何，放柔了声音，“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他的声音很特别，带着水般的清冽，又有些许沙哑。夙开这才注意到，他说话时嘴角会微微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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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说得不错。妻主就是……一家之主的意思。就像海里最大的那条鱼，所有的鱼都要听它的。”

        夙开看着他赌气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惊动了假山上栖息的鸟儿，扑棱棱飞起一片。她站起，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等你哪天心甘情愿了再叫。”

        摇光张了张嘴，那个词在尖了几，终究没好意思叫出口。最后竟一扭，银色的长发在水面划出一弧线，潜到池子另一去了。

        摇光在水下摆动尾巴，搅得池水波光粼粼，却始终没有上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浮上来，声音很小：“不……不合适。”

        “怎么？不服气？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把我拉进水里？”

        “有什么不合适？”夙开存心逗他，“你吃我的，住我的，和我交过了，连名字都是我取的。叫一声妻主，亏了你了？”

        摇光抬起，蓝色的眼睛像最纯净的海水。他轻轻将手搭在池边，这个动作既像是试探，又像是某种信任的表示。

        说完后，摇光猛地向后缩进水里，只出半张脸，耳鳍红得快要滴血。水面上咕嘟咕嘟冒起几个气泡，像是他在水下小声抗议。

        “我知……你们人类和交过的人叫妻主！你休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