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我这剑，另有一主。”

        “您寿数将近却进阶无望。恕晚辈直言，于您，现今唯有一途可扭转乾坤……”

        说到这儿，他眼底光乍现——

        南山的脸色变了。

        男人色苍白，灵力透支令他险些站立不稳：“剑灵无虞，剑主便在。长，你我这般不过是空耗时辰罢了，不若开门见山些，全了你我所愿。”

        “开门见山？”南山语气阴沉，“你这是要与老夫谈条件了？”

        南山阴恻恻：“没错，就是九转还魂丹。普天之下，除了修仙世家尚有此丹，其余几大门派即便有，也绝不可能外传。”

        屋内站着的老人不知活了多少年岁，几乎不能算“人”了。

        南山看他状似谦卑却没半点诚意，正出言嘲讽，只见左耀卿凝住眸光，淡淡：“长知晓晚辈所求，晚辈恰也知晓长所求，若皆应允，岂非两全其美？”

        左耀卿长久不语，他偏望向窗外混沌的天色。晦暗不明的光映在他的上，几乎将他的影子遮蔽。而那些肮脏的黑色则疯狂拉扯着他，妄想将他吞噬。

        南山人死死盯着他，两人目光相接，分毫不让。突然，南山垂下笑了。

        听到这句话，南山果然大惊：“你还真是昏了了……剑无二主，这样的祖宗规矩都能罔顾，亏你还是个修仙之人！小心哪日为她所杀，死在自己剑下！”

        左耀卿遮袖微咳了两声，轻笑：“您救我难不是为此？千余年销声匿迹不曾出山，除了应劫，晚辈实在想不出旁的缘由。”

        不是闷笑也不是朗笑，那声音尖利刺耳，像来自阴间的恶鬼，令人发怵。

        左耀卿淡声回：“可惜，那丹药至关重要，素来由长老院掌，唯有家主有权取用。”

        南山大笑：“你还和我兜圈子？老夫早就听闻，令慈乃药王谷前任谷主座下唯一女弟子。那位得飞升前留下的宝物数不胜数，传言其中便有三颗‘九转还魂丹’。令慈未嫁时，虽修为不高，却极受老谷主喜爱，想来手中定有此物。”

        南山目光灼热地盯着左耀卿。自药王谷前任宗主飞升后，修仙届已千余年不曾有人再得圆满，此时此刻，他几乎都能想象出自己得飞升时的盛况。

        他眼底的疯狂和贪婪告诉了左耀卿答案。

        “呵……呵呵……英雄出少年啊。老夫果真是一把朽木了，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老夫愿立心魔誓，以全此约。”

        话音甫落，周遭霎时狂风大作，乌云。

        作为修者，他早已忘却本心，同世间大多庸人一样恐惧死亡。这样的修者，其实已经失去了飞升的资格，即便再修炼十万年也不可能得证大。

        “九转还魂丹。”

        左耀卿拱手揖：“岂敢。”

        那姑娘的命还在他手中，他不怕这小子不肯应下。

        “左家公子，只要你能拿出九转还魂丹，那姑娘的灵自会完好。”

        良久，他才一字一句：“小子狂妄。老夫所求，你也敢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