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像只鸵鸟，躲避着女人鄙夷的视线，套上那件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她们走出了太子寝殿。

        心底是无尽的委屈、无助、羞愤和绝望。眼泪无声地汹涌淌，他只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响。

        小豆腐被那衣服上的霉味呛了一下。昨夜承的子自是酸痛不堪，每动一下，下的不适和心中的羞耻都能加剧一分。

        她厉声唤：“来人！”

        “听着。”袁婋声音冰冷，如同吩咐理一件垃圾。

        “以后就扔到后院，杂役房旁边那间放旧物的空屋子给他住。衣食供给，按最低等的使小侍份例，不必有任何特殊照料。还有，给本看紧了！这等不守男德、连印都无的淫夫，莫要让他再污了东其他地方的眼！想来也不必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小豆腐被她一句句诛心之言伤得无完肤，浑冰凉彻骨。

        寝殿内顿时只剩下小豆腐和那两个面色冰冷的侍官。先前殿内的熏香，此刻闻起来只让人觉得窒息和恶心。

        男子无印，几同失节，是洗刷不掉的污点，也难怪殿下如此盛怒，换作是她们这些下人也是瞧不起此等下贱淫夫的。

        “这个，”她用下巴嫌恶地点了点在床榻上泪满面的小豆腐。

        她越说越气，越想越觉得恶心，想起自己昨夜竟与这样一个不干不净的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只觉得一阵反胃，仿佛沾上了什么甩不掉的污秽。

她自幼所见贵族男子，无一不是自幼点印，守如玉，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

        他每日起早贪黑地磨豆子、豆腐、守摊子，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攒，也远远不够。他一直谨守娘亲的教诲，洁自好，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牵扯，为何要因贫穷承受这般的夫羞辱？

        两名眼神明的中年侍官应声而入，一旁侍立，眼神不敢乱瞟，但太子铁青的脸色，让她们心下明了了几分。

        小男儿不是不知廉耻，只是那十两银子的点印费，对他和病重的娘亲而言，够过活好久了。

        “本还以为捡了个水的玩意儿，却没成想是个连子都不干净的贱货！真是晦气！”

        他试图为自己那点可怜的清白辩解：“殿下，不是的!小人家规很严，娘亲从小教导，小人从未，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牵扯。”

        过了一会儿，她们鲁地将一件不知从何找来的散发着霉味的布旧衣扔到他上。

        袁婋那些轻贱他的话语，比昨夜的……那些事都更伤人，将他微薄的自尊和清白践踏得粉碎。

        她猛地起，抓过一旁的外袍披上，背对着床榻，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深固地认为，点印是男子本分，是廉耻的底线，不存在拿不出的理由，只有不愿守的放！

        两名侍官恭敬应下，再看向小豆腐时，眼神已是如同看楼里的小倌一般鄙夷。

        “是，殿下。”

        袁婋本不信，或者说，金尊玉贵的太子娘不愿去相自己竟会看上一个连守印都点不起的卑贱之人。

        吩咐完，袁婋再没施舍给小豆腐一个眼神，仿佛他是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拂袖而去，无情无义。

        小豆腐呆呆地坐在凌乱的床榻上，上残留着昨夜留下的暧昧红痕，此刻却只觉屈辱难堪。

        “好个拿不出！本看你是骨子里就不想守这男子的本分！点印乃是男子立之本，是贞洁之征！连这样规矩都不愿守，可见你天生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小淫夫！在街上卖豆腐？怕是早就借着由，行了不知多少苟且之事，子早已污秽不堪！”

        一名侍官上前，语气嫌恶，带着不耐烦：“还愣着什么？赶紧起来！难不成还要我们伺候你穿衣不成？殿下的话你没听见吗？以后安分待在杂役房，认清自己的份，莫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