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掉手机，把手插进口袋。      指尖碰到那颗还未吃完的糖纸。

        “热吗？”他问。

        沈渡刚结束自己的备采，正靠在走廊的阴影里。      他也用手机看着直播。      看着屏幕里那个楚楚可怜、说着“不得不听话”的女人，沈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冷光。

        她看着边这个专制、霸、恶劣的男人，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虽然是个暴君。      但只要利用得好，暴君的怀抱，也是最坚固的盾牌。

        阮棉走进备采间。      这是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背景是一块深灰色的音板。一盏强光灯直着那把孤零零的椅子，让人无所遁形。

        “不得不听话？”      沈渡低声重复了一遍，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阮棉，你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介意……有用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节目里，我们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我是被选中的那一个，只要江先生不赶我走，我就应该……听话。”

        阮棉愣了一下：“有一点……”

        “阮小姐，放松一点。”      镜后的导演翻着手里的台本，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今天的游艇之行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关于宋婉小姐的离开。网上有很多讨论，说是因为你‘设计’赶走了她。对此你怎么看？”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      突然，江辞睁开眼，偏过看着她。      视线落在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上。

须在他的眼子底下进行。】

        阮棉抬起，眼神里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崇拜与恐惧的情绪。      “江先生他……人很好的。”      她咬了咬嘴，像是在努力为他辩解，“虽然他有时候说话很凶，看起来很不好相……但其实，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那么的。如果不是他，我今天可能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弹幕里瞬间刷屏：      【呜呜呜棉棉好可怜，被吓坏了吧。】      【江辞虽然狗，但护短是真的帅！】      【只有我觉得她在演吗？那个眼神有点太无辜了吧？】

        导演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抛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刚才在码，江先生违反规则把你带上车。有人说这是把你当成了‘附属品’，而不是平等的伴侣。你对此不介意吗？”

        阮棉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那里有好几昨晚留下的吻痕和掐痕。

        回到别墅后，嘉宾们被依次叫去进行单人备采（Backstage      Interview）。      这是真人秀的灵魂环节，导演会通过犀利的提问，试图挖掘嘉宾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者诱导他们说出争议的言论。

        江辞并没有去备采。作为最大的资本方，他有权拒绝这种无聊的环节。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里，看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正是阮棉备采的画面。

        “热也不准脱。”      江辞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脖子上那些印子，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就把你扔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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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她说“介意有用吗”的时候，江辞切雪茄的手顿了一下。      随后，听到那句“我就应该听话”，他冷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

        ……

        她在椅子上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依旧穿着那件显得有些宽大的白色高领衫，看起来像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阮棉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她低下，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声音细若蚊蝇：      “我……我没有……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宋小姐的气场很强，那个盒子又那么贵重……我真的只是不小心……”

        这个问题直指江辞的“物化”心理。

        这句话，把一个“不由己、不得不依附强者生存”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既满足了江辞的虚荣心（她很听话），又激发了观众的怜爱（她很无奈），同时也向某些人（比如沈渡）传递了一个信号：我是被迫的。

        “那江先生为了你赶走未婚妻，你感动吗？”导演继续追问。

        阮棉沉默了几秒。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高领，像是在遮掩什么。      然后，她看着镜，出了一个极淡、极轻，却带着一丝认命的苦笑。

        “算你识相。”      江辞点燃雪茄，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      他不在乎她是真的听话还是假的听话，只要她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是他的所有物，这就够了。      这种当众的臣服，比一百句“我爱你”更让他受用。

        ……

        这是一个陷阱题。      如果否认，显得虚伪；如果承认，那就是心机深重。

        “既然是被迫的……”      沈渡看着不远备采间缓缓打开的门，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变得危险而幽暗。      “那我就给你一个……‘不用听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