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也走近了些，他子沉稳，话语间带着斟酌：“不止如此。素离师叔的剑意已得剑尊三分真传，为人又极尽责，每日来此指导，从无懈怠。”他说着，见她听得专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元晏若有所思。标准这么高，怪不得现在还单……哦不对，是到现在还没收到徒弟。

        李恒接过话茬：“十年前有位以文采闻名内门修士，剑术稍差些，想去试试，结果被考校了三天三夜，最后是被人扶着出来的，据说出来时嘴里还念叨着‘礼乐御书数’……”

        “他十一岁就成功筑基了！”陈砺说起这个与有荣焉，仿佛是自己亲兄弟的成就，“如今不过十九，已是筑基圆满，听说他家已开始为他筹备结丹事宜。若成了，便是咱们天玄宗近三百年来最年轻的金丹修士！”

        陈砺的视线又黏了过去，以至于李恒连续叫了他两声都未听见，直到旁边小个子的秦霜偷偷拽他袖子。

        "哦？怎么说？"元晏顺着他的话问，目光仍落在场中素离上。少年正耐心演示一个发力技巧，显得格外专注。

        这日下午，陈砺刚练完一套剑法，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元晏跟前，殷勤递上自己的水：“素问姐姐，喝点水！”

        这才是素离本来的样子吧。

        “祸水。”周空剑的动作有些重，低声吐出两个字。旁边有人想附和，却只是叹了口气，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那石方向。

        只是在她面前,总是紧绷着,拘谨着,像个错事的孩子。

        “只是什么？”元晏挑眉。

        元晏看向场中的素离。

        这样的人，大约眼里只有规矩，没有活生生的人吧。

        她来得随意，看得闲散。

        李恒点，推崇：“景澜师叔以儒入，有丘壑。只是……”他略有迟疑。

        而以周空为首的几个年长弟子，昨天还叫嚷得厉害，现在只远远站在械架旁边。他们看着素离时不时关注那女子，看着场中弟子们心不在焉的样子，口堵着的那口气越憋越闷。

        几日下来，元晏在练武场边成了一风景线。只可惜，小白不喜欢离火峰的叮铃咣当。回来，一就被熏得灰扑扑的，回去后怏怏不乐地了半天才白回来。元晏看了心疼，再不带它来这喧嚷地方了。

        陈砺嘴快接：“只是眼光太高啦！要求弟子也要书剑双修。这……这哪儿找去啊？剑法好的，未必耐得下子钻研经史子集；书读得好的，骨悟又不太契合剑。这么多年，多少人慕名想去听他的，可能入他眼的，半个都没有。”

也足够引人注意。任由阳光眷恋地描摹她的侧脸，山风顽地撩动她的发丝。

        “对了，”陈砺话一转，兴致地开始盘点，“无渊峰上的三位师叔，可是各有千秋。景澜师叔修为最高，是元婴中期，还是书剑双修！”

        他说着，偷偷瞄了元晏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才继续，“不过每月他在凌云峰的公开讲法，去听的人

        祁缨反倒是毫不在意，蹭到离元晏更近的地方，眼睛亮晶晶地，和元晏聊上几句。

        认真,负责,对师弟师妹们很照顾。

        少年人心单纯，又见她随和，渐渐便卸下心防，练剑间隙便凑过来，七嘴八说着宗门里的新鲜事。

        “多谢。”元晏接过，未碰壶嘴，只象征地沾了沾便递回。陈砺却珍而重之地将水收好，一屁在她旁边坐下，眼睛亮晶晶地开始找话题：“素问姐姐，你们家都好厉害啊！素离师叔比我们还小几岁，可他是咱们天玄宗响当当的天才！”

        少年正在认真地纠正一个弟子的握剑姿势，神情专注，耐心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