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慈爱地看着虎杖悠真，直将后者弄得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避开噎鸣的“诡异”目光。

        “…我是不会给她服丧的。”这只丑妖怪的眼神好恶心，“哪有兄长给妹妹服丧的理。”

        “理论上来说，筑姬大人还有归来的可能，只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噎鸣语气平缓地说，“为了留下筑姬大人，这四百多年来，我们也不是什么事都没。”

        闻言，虎杖悠真转看着他，脸色不变，眼神却变得有些不善了起来。

        “你们对阿和了什么？”他质问。

        “您误会了，摩罗大人。”

        “筑姬大人的灵魂仍然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已经变成了结界中枢的阵灵了。”

        噎鸣指了指他那几个站在墙角，畏畏缩缩不敢靠近的儿子们，说：

        “我是掌控时间的神，或者说妖怪，噎鸣。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的儿子，有掌控十二岁星的能力。”

        “在筑姬大人和她的各位弟子们建立了结界后，我和我的儿子们陆陆续续地透过契约和结界的力量，回到过去提取、凝结筑姬大人的记忆碎片。四百多年下来，我们一共积攒了十三块记忆结晶，并为结晶建立了保存的房间。”

        “只要将记忆填充进筑姬大人空白的灵魂，理论上，筑姬大人就能重新回来…”

        “理论只是理论。而且，你觉得那还是相同的人吗？”虎杖悠真歪着，脸上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他不太客气地打断了这名大妖怪的话语，“我只在乎可行和最终结果。否则，我会用我的方式来理。”

        “但是…”

        噎鸣正要回答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一变。黑沉的脸色上那凶恶的面貌，这让他终于有了几分上古大妖的感觉。

        “有一个结晶被破坏了！”

        “有人闯入了存放筑姬大人记忆结晶的回廊！”

        ＊＊＊

        八原双叶山赤筑神社，鸟居前表参

        今天夜里的双叶山格外安静，夜行的虫鸟野兽，似乎宁愿今晚饿上一顿，蜷缩在巢里，也不愿出门捕猎一样，就连盘旋在山间的夜风也有些懒散了起来，风的味不再清冽澄净，而是里面盛满了令人不安的气息。

        从双叶山上山的登山石阶，一直到山神社前的参上，无论是糙的石灰岩阶梯，还是青灰色的光石板路，致密的石质之间，全渗入了郁的深红色。而越是接近山的赤筑神社，那石质参也被染得越是鲜红，血腥味混合着排物的恶臭，以及被细密的肉糜均匀点缀的花草树木，将通往圣域的路，变得如同血池地狱一样。

        但放在某些人眼里，大概是如同天启一样的绝美绘卷吧——至少「摩罗」甚为喜爱这幅由猎物上的血肉，构成的血色名画。

        「孙次郎之面」制造出的肉猛兽的四足正踏在一只双角的三眼妖怪上，利爪深深地在它上摁出了数个大小不一的血。那些前来进攻的妖怪们已经尽数在它和「摩罗」的戏耍下，尽数伏诛，除了「摩罗」要留下的那几个妖怪上取下的零件，其余血肉全数被这只血红色的猛兽给吞噬殆尽。

        「摩罗」正坐在一没了颅的巨大夜雀上，怀里抱着一颗美艳却在脸颊上长着蛇鳞的女人。他慢条斯理地着一只齐砍下的鸦天狗翅膀上的黑色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