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丁所在的地方和这里仅有一帘之隔。那张厚重的门帘上有一方小窗，是婢女刚刚剪开的，此时正要用一张轻薄的白纱遮着它，不知是用来什么。

        夜娘看着不住涂脂抹粉挑选衣物的白娘，无奈：“别选了，你的衣服翻来覆去就几套，还都是素净颜色……对了，你穿绿色吧，这件浅绿色的我看就可以。”

        还未到西垂花门，一人一魂便听到鼎沸人声。遥遥看去，外院灯火辉煌，照得夜空都发亮，来回行走的仆从如同游鱼行蚁掠过垂花门，不仅数量多，脚下还步履飞疾。

        夜娘嗯了两声，“就这件，适合得不行。”

        红醮垂下眸子，眼里有些得意。“三爷让我去他跟前伺候，说是等您回来了就过去。”

        “好啦知了，你来用我的吧。”

        白娘将衣物在自己上比了比，不自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白娘正看得出神，夜娘突然说：“白娘，这些东西好像很好吃，你饿不饿？”

        “随便插一个吧。”说着，夜娘控制住白娘的手挑了个吊着小绿珠的钗子插上。

        白娘温柔地笑了笑，神情像爱妹妹的姐姐。任由夜娘完全控制后，白娘选择暂时睡去。

        上要到宴客厅，一红火的长长锦帘分隔出两条路来，女眷和男丁分开走，进入两间不同的厅堂。

        白娘天生胃口不好，可她太知了，夜娘特爱吃美食，这几日在夜娘食量的滋下，她胖了一点点儿。

        白娘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打扮的隆重些，免得被认为轻慢贵客落了夫君的颜面。

        “是，多谢白姨娘！”红醮忍不住喜上眉梢，忙到白娘面前福了一福。

        夜娘说：“咱们找个安静的角落坐吧，我耳朵有点疼。”

        “什么事？”她心下有了预知。

        白娘走进连廊，越发觉得内院冷清，想来仆婢大分都去前院帮忙了。

        夜娘在白娘内默默看着一切，她能感知到白娘说不清不明的怨怼，夹杂着无力和愤怒。可白娘不会把这些发出来，她一直是憋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把自己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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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的小姐，没习惯这种事情。

        快入夜，一个小丫鬟来到白娘的院子告知老爷有命，今晚要宴请贵客办接风宴，府内女眷一应出席不得有误。

        白娘掀帘进入女眷待的厅堂登时觉得耳朵一阵嗡鸣。女人尖细的笑声，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你争我抢的玩闹，令她恍如闹市。

        内府女眷要走隐秘的小路，白娘兜兜转转，路上遇见别的女眷便走慢些，直到她们远过了自己才正常行走。

        红醮也是听说，哪里知什么详细内情，敷衍：“谁知呢？不过婢有件别的事要告诉姨娘。”

        “府上来了贵客，听说是北京的富商，南下避祸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真的可以吗？”她蹙起柳眉，令看者心生怜爱。

        通常情况女眷不见外男，寻常客人、宴席由家里的男丁招待。这种合府出动的场面，客人份尊贵可见一斑。

        白娘出个难看的笑脸，家里教养她以礼待人、以夫为纲，她再难过也要接受。

        红醮和云撤雾早不是第一回了，久而久之有了当主子的心思，事情被撞破，她再不必担心被白娘发现，口气不像往日恭敬。

        她想帮她，让这个单纯却怯懦的女人不再被夫纲和礼教束缚，可她现在只是死后游魂，到底能为白娘些什么呢？

        白娘比较闭，每天深宅大院中对外界的消息不灵通。她一双桃花情眼出迷惑之色，“避祸？北京出了什么事吗？”

        这些大家夫人、小姐凑在一起热闹，倒和平百姓家没多大区别。

        白娘形一晃，尽有了准备，听见这个消息时还是心涩不已。她白着，点了点说：“知了，既然三爷要你，你便去罢。”

        （这几天网不好，留言无法及时回复）

        白娘深有此感，低着绕过一个个坐满人、堆满食物的圆桌坐到清静些的东南角。

        “那这些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