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般的紫色眼睛对上幽火般的绿色眼睛，降谷零缓缓开口：“所以你要出选择。”

        每个人都要出选择。

        显然，降谷零已经选好了。

        他选择了雪莉。

        现在，轮到赤井秀一了。

        是和公安达成妥协，留下志保为日本政府工作，把爱子带到美国？还是冒着爱子被送检的风险，把志保送到英国？

        赤井秀一咬着牙把这件事转述给灰原哀，灰原哀静默片刻，：“我留在日本。”

        玛丽在电话里大骂赤井秀一：“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志保？”

        “我要把所有情况说清楚……”

        “你决定把这些事说出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出了选择。”玛丽气冲冲地把电话挂断，开始劝志保不要留在日本。

        “你已经受了很多苦了，可以适当为自己考虑。你留在日本，就是一辈子的事。你之后都要为政府工作，甚至不能随意出入境，谁知会发生什么呢？”

        “不是为别人考虑，是我自己想留在日本。”灰原哀说，“日本有我的朋友。”

        “你说工藤？还是那些七八岁的孩子？你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难没有交到朋友吗？”

        “我在美国没有朋友，”灰原哀说，“即使有，也是组织成员雪莉的朋友，而不是灰原哀的朋友。”

        玛丽惊愣地看向灰原哀：“你更想灰原哀？”

        灰原哀垂下眼帘，把玩着手里的解药。

        解药已经研发得差不多了，正在小白鼠上试验效果。

        “如果可以，我想灰原哀一辈子。”她说。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少年侦探团里的灰原哀，江川柯南选择离开，而她想留下，陪在博士的边，陪在步美的边，陪在光彦和元太的边。

        但她不能。

        她需要研发解药，她需要保守变小的秘密。

        灰原哀，太危险了，比为日本政府工作一辈子还要危险。

        但在这个九岁女孩里的时光，是她会用一辈子去回味的美好记忆。

        不再是东亚的早熟神童，不再是被用好奇眼光打量的日本洋娃娃，不再是被组织成员监视和照顾的天才科学家，不再是雪莉，甚至不再是野志保。

        而是灰原哀。

        是博士和步美口中的“小哀”，是光彦和元太口中的“灰原同学”，被接纳、被信任、被喜欢、被给予一席之地，被抱着送上汽车，被拉着不掉下汽车。

        玛丽仍尝试劝说：“你和我去英国，也可以用新的份交到新的朋友啊。”

        “我拒绝过FBI的蒸发密令，因为我不想逃避组织。”灰原哀说，“所以，我也不会逃避公安。”

        她是研发APTX-4869的雪莉，也是叛逃组织的灰原哀。她知自己犯下的罪行累累，她知自己被人记恨着追杀着，但她不会逃避。不仅要直面组织，还要直面公安，直面自己的所有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