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块钱。这还没算你其它花销。”

        章柳说：“一周六百可以的，周末我去当家教，两个学生，每人四个小时，还能剩下呢。”

        雷子说：“你确定她们会一直补习？一个月一千二的花销不低，她们家里不一定一直愿意。”

        章柳说：“那……”

        雷子说：“你打不打算考研？一般来说大三下学期就要准备考研了。”

        章柳思考片刻，摇摇：“那还是算了，那个钱我真凑不够。”

        雷子说：“就算不考研，说实话，你这个专业真不好找工作。”

        雷子罕见地严肃，对话内容越说越消极，章柳不吭声了。她选大学专业时房地产还没崩盘呢，这能怪她吗？

        章柳突然蹲到地上，抱着膝盖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然怎样，我现在海去死啊？”

        雷子又照她屁踹了一脚，骂：“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章柳真想说别一下一下地踢了，咱俩开个房随便你抽，抽完你帮我想办法，行不行？

        好歹没真说出来，章柳闷不作声，看着沥青路面发呆。

        雷子说：“而且你份证怎么办？你驾驶证也在家呢吧？你连补办都补办不了，以后你什么都干不了，知吗？”

        章柳闷闷地说：“我知。”

        雷子突然一伸手，不耐烦：“给我烟。”

        章柳给她了。雷子磕出一点火引燃，动作非常娴熟。章柳颇为不忿，很想原模原样给她也来一顿，当然只敢想想。

        雷子把她拉起来，顺着海边慢悠悠地走着。银白冰冷的月光下，海浪哗啦啦地涌起涌落，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一烟抽完，雷子拉住章柳的胳膊让她停下，问：“你家在哪里？”

        章柳吃惊，心里隐隐预料到了什么，老老实实说了。

        果然，雷子说：“你请一天假，我和你一起回去。”

        章柳张张嘴，又合上了，嘴一瘪，鼻子一皱，雷子立刻指着她骂：“不准哭！”

        章柳不清不楚地嘟囔：“哭也不让哭……”

        雷子把烟在围栏的铁链上捻灭了，拍了她一下，说：“赶紧回去吧，看你累得跟驴一样，我走了。”

        章柳停在原地，看她向车走过去。还是那辆贴了粉蓝色珠光的宝，打开车门，雷子回看了一眼，大叫：“赶紧回去！”

        章柳也大声回她：“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