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病讯

        楚夏不是会被打倒的人。离别带来的空茫持续了几天，她便把自己彻底砸进了毕业的漩涡里。心理学文献综述、毕业画展的收尾工作……日程表密密麻麻，她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用忙碌碾碎一切多余的情绪。

        纽约阳光难得慷慨，那天下午，金灿灿的光zhu斜穿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窗格影子。空气里浮动着微尘，带着初夏微nuan的干燥气息。

        楚夏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脚下散落着十几张rou皱的废稿。最终定稿铺在宽大的绘图板上，线条清晰liu畅。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shen上，nuan意驱散了心tou沉郁的阴霾一丝feng隙。

        苦橙花枝。纤细的枝条带着锐利的尖刺，每一gen芒刺都透着冷ying的棱角。纯白的小花苞点缀其间，饱满安静，透着一gu固执的生机。花ti字母“JS”――飘逸，缠绕，隐秘――如同藤蔓般寄生在花枝的脉络里，若隐若现。

        这是她给自己的毕业礼，也是她最终找到的，将那个男人刻进shenti的方式。

        一周后，曼哈顿下城一家纹shen店。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颜料的刺鼻气味，背景音是机qi持续的嗡鸣和震耳的摇gun乐。纹shen师是个莫西干tou的女人，指关节布满刺青，接过楚夏的设计稿chui了声口哨：“酷。位置？”

        楚夏指尖点在左侧髋骨内侧，靠近比基尼线的位置。

        “这里。斜着向上。”

        “哇哦，”纹shen师挑眉，“很私密，也很xing感。会有点疼，尤其靠近骨tou的位置。确定？”

        “确定。”楚夏声音平稳，躺上cao2作台。

        消毒ye冰凉刺鼻。机qi启动，高速震动的针尖刺破pi肤表层，尖锐的痛感瞬间炸开。楚夏猛地xi了口气，手指抠紧台面边缘。针尖沿着线条jing1准移动，勾勒花枝轮廓，刺入，刮ca，将颜料楔进真pi层。

        嘶――嘶――嘶――

        机qi的嗡鸣和针尖穿透pi肉的细响在耳mo上震动。汗水从额角渗出。每一次针尖落下，都带起肌肉无法自控的抽搐。她咬紧牙关，目光虚焦在天花板某chu1光斑。

        花枝沿着min感的髋骨内侧斜斜向上生长，指向隐秘的三角地带。针尖游走到腹gu沟内侧那片异常柔nen的pi肤时，楚夏shenti猛地一弹，hou咙里挤出压抑的闷哼。痛感混合着奇异的电liu直冲小腹。

        “忍一下，这块儿神经密。”纹shen师的声音安抚。

        楚夏闭上眼。江肆shen上那gu清冽又苦涩的苦橙薄荷味仿佛在鼻尖炸开。这痛，这烙印，是她选择的献祭。

        这是只属于她的印记，是她对那段刻骨铭心又千疮百孔的感情，最沉默也最张扬的宣告。

        两个多小时后，纹shen师停手。“好了。”她递过一面手持镜。

        楚夏撑起发麻的shenti。镜中，髋骨内侧的pi肤红zhong发亮。在鲜红的zhong胀中心，清晰的黑色线条勾勒出尖刺、花苞、缠绕的花ti字母。新鲜的墨色在zhong胀的pi肤上nong1重刺目，带着痛楚赋予的生命力。

        她隔着保鲜mo，指尖抚过那片灼热胀痛的pi肤。zhong胀的轮廓和密集针刺留下的凸起清晰地硌着指腹。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压倒了生理的不适。

        这是她的了。谁也夺不走。

        楚夏付了钱，走出纹shen店。纽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髋骨内侧持续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楚离的视频电话。屏幕亮起，背景似乎是在某个摄影棚的角落，光线有些乱。

        “夏夏？”楚离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疲惫的笑意，“怎么这个时间打来？妈妈这边刚结束一组拍摄，有点乱。”

        楚夏把镜tou对准自己shen后的街dao和阳光：“妈，纽约今天天气特别好。”

        “嗯，看着是不错。”楚离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她，“你脸色怎么有点白？没休息好？”

        “没有。”楚夏岔开话题，声音尽量轻快，“我就是想问问，我本科毕业典礼，下周五，你能来吗？”

        楚离那边沉默了几秒，脸上lou出明显的歉意和为难：“宝贝，下周五……恐怕不行。这边有个很重要的系列拍摄要飞冰岛，机票和当地团队都定好了，时间卡得很死……”她看着楚夏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声音更ruan了些，“对不起啊夏夏，妈妈真的很想来。要不……你跟朋友多拍点照片，多录点视频发给我？妈妈保证一落地就第一时间看！”

        楚夏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没事妈，工作要紧。我懂的。”从小到大，这样缺席的时刻太多了，她早就学会了把失望咽下去。“我到时候让同学多帮我拍点。

        “好，好。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