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病了……医生……说要……心态好……”楚离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断断续续，“你江叔叔……公司……很忙……但也……常去看她……可她……过不去……总提我……提过去……他……不想刺激她……就……沉默……她一激动……他更……少去……最后……最后一面……也没……”

        楚夏浑冰凉，血似乎都凝固了。她下意识地看向江承彦，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额死死抵着床沿，颤抖。

        “那年……我去国外……拍摄……”楚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苦涩，“越浅……趁他应酬……给他……下了药……”她闭上眼，似乎不堪承受回忆的重量，“我回来……才知……震惊……愤怒……但两家长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他没有！”楚夏几乎是吼出来，声音撕裂，眼泪决堤，“妈！他没有！

        原来如此。江肆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冰冷，两人所有的对抗，源竟是如此不堪又令人窒息的纠葛。

        “我在家里安排下……结婚……很快……有了你……”楚离看向楚夏，眼神温柔了一瞬，随即又被重的阴霾覆盖，“越浅……生了江肆……看我也……结婚生子……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以为……能……日久生情……”

        “我……你江叔叔……还有……越浅……从小……一起长大……”楚离的眼神飘向虚空，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我和他……彼此喜欢……两家……也定了……联姻……”她的呼急促起来，“但越浅……她……一直……偷偷喜欢……你江叔叔……”

        楚离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哀伤，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恨意浸透的少年：“你江叔叔……确实……有……不好的地方……忽略了江肆……他们……争吵……江肆也……看在眼里……那些话……就在……江肆心里……生了……”

        “江家……要脸面……着……你江叔叔……娶了越浅……”楚离的目光落在江承彦颤抖的背上，“一开始……他怨她……后来……也……放下了……他们结婚……我就……断了联系……他也……想……好好对她……”

        “后来……订婚前……越浅……告诉我……她怀孕了……”楚离的语速快了一点，带着一种急于倾吐的迫切，“三家……都知了……你外公外婆……气疯了……说……不联姻了……和江家……断了……”

        她停歇了许久，积蓄着最后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艰难地拖拽出来。

        楚离的目光猛地转向楚夏，心脏带着一种尖锐的痛楚：“我……没想到……你会……喜欢他……还和他……”她似乎说不下去，口剧烈起伏，“他当时……那个样子……妈妈……心都碎了……我以为……他在……利用你……报复我……”

        “直到……你爸爸……意外走了……”楚离的声音低沉下去，“她……又开始……不安……”她得厉害，“后来……我们才知……她……一直……私下找人……拍我们近况……在她眼里……你江叔叔……心里……没放下我……他们……总吵架……他不想吵……就……躲着她……越躲……她越……疯魔……”

        “再后来……晚宴……遇到……”她看向江承彦，眼神复杂，“知你爸爸……早走了……你……跟我……吃了苦……都……看开了……才……”她没说下去，只是疲惫地合了一下眼，“再婚……带你来……南城……”

        “不是……没想过……告诉……江肆……”楚离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可……我们……不想……让……上一辈的恩怨……在延续下去……也……不想……破坏……她在江肆心里……的样子……但……我们都没想到……”她看向江承彦，“越浅临终前……和江肆说了……那样的话……让他恨我……你江叔叔……不想委屈我……可我怕……矛盾更深……想着……慢慢……会好……”

        “江肆……慢慢大了……你江叔叔……想孩子……能让她……分心……好一点……”楚离的眼泪无声地落鬓角，“越浅……对江肆……很好……可对你江叔叔……她……走不出来……”

        楚夏的眼泪汹涌而出。

也别恨……江肆……”她艰难地着气，氧气面罩里发出嘶嘶的噪音，“要恨……就恨……妈妈没早点……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