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不帶任何情慾,卻比任何男人的目光都更讓娜塔莎感到赤
。三姨像是在審視一件剛收上來的古董,在看釉色對不對,在看有沒有裂紋,在估算如果擺在貨架上能標個什麼價碼。
她站起
,當著三姨的面,緩緩脫下了那件沈重的羽絨服。
她轉過
,目光如炬。
娜塔莎坐在椅子上,手指死死抓著名片。
會的保護色。
「我想先談談條件。」娜塔莎開口了,聲音有些乾澀,
「你的底線就是這件衣服裡的那些紙片嗎?」三姨湊在她耳邊,聲音輕柔卻刺骨,「在江南,你可以裝模作樣地當個『俄羅斯公主』,那是因為強子沒見過世面。但在這兒……」
「脫掉你的衣服,去洗澡。把金海岸那
子霉味洗乾淨。從今天開始,世上沒有娜塔莎,也沒有那個廉價的索菲亞。我要把你打造成江北最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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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兒?」娜塔莎重複著這個詞,感到一陣寒意。
她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到遠處灰濛濛的天空下,一座座高樓正在
地而起。那裡是權力,是金錢,也是巨大的漩渦。
「底線?」三姨站起
,繞過茶台,走到娜塔莎
後。她的手輕輕搭在娜塔莎的肩膀上,指甲敲了敲那件縫滿了美金的羽絨服,發出沈悶的聲響。
「我是來賺錢的,但我只
舞和陪酒。我不出台,也不……」
「索菲亞,」三姨給她倒了一杯茶,推過去,「你以為這裡是哪兒?金海岸那種低級窯子?」
「我是模特,也是舞蹈演員。」娜塔莎堅持
,「我有底線。」
「你看看這外面。」三姨指著窗外那片塔吊林立的工地,「王利民他們在建一座新城。那些大老闆、大官員,他們白天在那裡指點江山,晚上累了,就要找個地方安放靈魂。他們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玩過?你那點三腳貓的舞蹈,還有那張冷冰冰的臉,值幾個錢?」
三姨猛地扳過娜塔莎的椅子,
視著她的眼睛。
「噗嗤。」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像是主動走上祭壇的羔羊。但為了那個用美金堆砌的自由夢想,她願意獻祭自己的靈魂——或者說,她以為自己還有靈魂可以獻祭。
三姨笑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她放下茶壺,抬起頭,那雙
明的眼睛像掃描儀一樣,從娜塔莎的頭頂掃到腳尖。
「那你要我
什麼?」
娜塔莎咬著嘴
,臉色蒼白。
「我要把你的這層『殼』剝掉。」三姨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殘酷的慈悲,「在碧雲天,你不是模特,也不是什麼公主。你是這兒的魂兒。你要讓那些男人覺得,花在你
上的每一分錢,買到的不是肉體,而是這江北荒原上唯一的溫柔鄉。」
「對,魂兒。」三姨鬆開手,轉
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娜塔莎,「只有把你自己徹底打碎了,再重新
起來,你才能在這江北活下去。否則,你連這扇大門都走不出去。」
三姨伸出一
手指,挑起娜塔莎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她知
,三姨是對的。在這裡,她沒有資格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