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韫之姐？”

        余越愣住了。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冻出了幻觉。直到车里的人侧过，目光确凿无疑地落在她上。

        余越也想告诉梁韫之她今天过生日。但是又觉得直接发过去过于刻意了，像小孩问长辈讨红包似的。虽然她只是想听梁韫之和她说句生日快乐。

        梁韫之回得不快，但每一条都会回。有时候是简单的“嗯”，有时候是几句点拨。那种若即若离的联系，成了余越这一个月里最隐秘的快乐。

        但在那些不完的卷子和背不完的单词隙中，她总是会挤出点时间，给那个属于梁韫之空白像发点什么。

        文字是冷的，顺着网线爬过来的却是某种的错觉，得她指尖发颤。余越趴在桌子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

        “这么巧。”梁韫之的声音不高，隔着半扇车窗传出来，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清晰，“怎么在这儿站着？等人？”

        余越不喜欢被人同情的感觉。不过没有人应该无缘无故的对她好，张瑶妈妈这么是把她当自家晚辈在疼，她心里是感激的。

        窗外的风似乎小了一些，只有枯枝偶尔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应。

        “我会把这段话抄在卷子旁边的，下次考试要是再考这题，我就把您的观点写上去，看看老师敢不敢扣我分。”

        可能是卯着一劲想要证明自己，余越把空余的时间大多都投入到了学习里。

角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感觉一下被点醒了。”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还是没发出去。今天是11月30日，余越的生日。张瑶老早就和她说了，这个生日就包在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张瑶和方静上了，绝对让余越感到家的温。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那次月考的失误没给余越的高中生活开个好，但之后的进展却并不坏。

        “别哭鼻子”…她才不会哭呢。不过，若是老师当真给她扣分，她就又有理由找梁韫之说话了。这样想想，到时候在她面前装下可怜，倒也未尝不可。

        “瑶瑶这也太慢了，”方静抱着书包，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声音也被风得有些破碎，“再不出来，我都要冻成冰棍了。”

        “我们周五下课早，瑶瑶妈妈下班估计还要一阵呢。”余越笑着伸手帮方静把衣领拢了拢，“再忍忍，今晚去吃那家老字号的铜锅涮肉，想想那羊肉卷，是不是就觉得和了？”

        正说着，两刺眼的车灯光从大路尽扫了过来，直直地打在铁门上。

        过了没几分钟，那个空白的像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小标志。

        这天周五放学，余越又点开了和梁韫之的聊天框。

        余越下意识地拉着方静往路边退了几步，给车让路。这种地方，进出的车里坐着什么人，她心里多少有点数，本能地保持着距离。

        最后加了一个“害羞”的小表情。

        “扣分了别哭鼻子就行。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车子过她们边，速度却慢了下来，最后竟稳稳地停在了面前。

        余越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雀跃。她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又想起边的方静，脚步便顿住了，只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车里的人。

        发出去之后，她又迅速补了一条，带着点少女特有的狡黠和卖乖：

        “啊，是。”余越抓了抓围巾的苏

        点击发送。

        张瑶妈妈在县委工作，说是什么科的科长，余越没记住，她向来对这些不感。但这位阿姨是个好人，余越是清楚的。知她和张瑶玩的好，又世可怜，常常明里暗里照顾她，这次生日也是张瑶妈妈执意要带她们三个小孩一起吃饭。

        有时候是一张学校食堂新出的黑暗料理照片，有时候是晚自习窗外格外圆的月亮，有时候是某个冷僻的历史典故。她发得小心翼翼，绝不频繁，像是在放风筝，线拽在手里，松松紧紧，既怕断了，又怕那的人嫌烦。

        摇摇，余越把手机放回口袋，双手被冷风得通红。她搓了搓手，又对着掌心哈了口热气，试图驱散空气中的寒意。

        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驶来，车线条畅肃穆，在昏暗的天色下泛着冷光。门口的保安立刻从岗亭里跑出来，腰板得笔直，甚至还敬了个礼。

        后座的车窗降下一半，出梁韫之那张清冷致的脸。她没眼镜，神色间带着几分奔波后的倦意，但在看到路边那两个缩得鹌鹑似的小姑娘时，眼底的那点疲惫便散了些，化作一丝温和。